第十章 李靖大破突厥 一洗渭水前耻
  太宗皇帝自玄武门之变，登基以来，已经有十年了。虽然国家富强、四海生平，但北有突厥，西有吐谷浑，东有高句丽，海外还有日本，这些都让太宗皇帝寝不安席。毕竟他是一代雄主，不单单追求文治，亦追求武功。

  恰巧这时突厥颉利可汗任用汉人赵德言。赵德言专用威福，多变突厥风俗，政令烦苛。加之颉利可汗生性多疑，勋臣故旧鲜有善终者，故上下离心，国人思变。加之大雪，深数尺，杂畜多死，连年饥馑，民皆冻馁，由是内外怨离，诸部多叛，兵渐弱。所以太宗皇帝决意击之，以问当朝大臣。萧禹曰：“颉利可汗君臣昏虐，危亡可必。此千载一时也，望陛下勿失此机。”长孙无忌曰：“不然，古语有云：‘好战必危，穷兵黩武未有不亡者也。’，又，虏不犯塞而弃信劳民，非王者之师也。”张公谨曰：“颉利纵欲逞暴，诛忠良，昵奸佞，一也。薛延陀等诸部皆叛，二也。突利、拓设、欲谷设皆得罪，无所自容，三也。塞北霜旱，马粮乏绝，四也。颉利疏其族类，亲委诸胡，胡人反复，大军一临，必生内变，五也。汉人入北，其众甚多，比闻所在啸聚，保聚山险，大军出塞，自然响应，六也。”太宗皇帝听罢，喜道：“爱卿之言极是，今吾意以决，众勿复再言！”太宗皇帝命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讨之，以张公谨为副。

  突厥俟斤九人帅三千骑来降。不多时，拔野古、僕古、同罗、奚酋长亦相帅来降。突厥寇河西，肃州刺史公孙武达、甘州刺史成仁重与战，破之。太宗皇帝听报大喜，命并州都督李世勣为通汉道行军总管，兵书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共十万众，皆受李靖节度，分道出击突厥。

  三月漠北，正是春寒料峭之时，李靖帅精骑三千自马邑进屯恶阳岭，夜，袭定襄，破之。突厥颉利可汗不意李靖猝至，大惊失色，说道：“唐不倾国而来，靖何敢孤军至此！”其众一日数惊，乃徙牙帐于啧口。李靖复遣谍离其心腹，颉利所亲康苏密以隋萧后和炀帝之孙正道来降。李世勣出云中，与突厥战于白道，大破之。先是，颉利既败，窜于铁山，余众尚数万。遣执失思力入见，谢罪，请举国内附，身自入朝。这其实是颉利的缓兵之计。李靖与李世勣会白道。李靖说道：“颉利虽败，其众犹盛，若逃于漠北，保依九姓，道阻且远，追之难及。今诏使至彼，虏必自宽，若选精骑一万，带二十日粮往袭之，不战而擒矣！”李世勣亦然之。以其谋告张公谨，公瑾说道：“诏书已许其降，况使者在彼，奈何击之！”李靖说道：“此韩信所以破齐也。唐俭辈何足惜！”遂勒兵夜袭，李世勣以兵继之，军至阴山，遇突厥千余帐，俘以随军。颉利见使者大喜，意自安。李靖以武邑苏定方帅二百骑为前锋，乘雾而行，去牙帐七里，虏乃觉之。遂擒颉利可汗以归，李靖斩首万余级，俘男女十余万，获杂畜数十万。

  太宗皇帝闻报，大喜过望。九月，突厥颉利可汗至长安。上端坐于顺天楼，盛陈文物，引见颉利。太宗皇帝说道：“汝籍父兄之业，纵**以取亡，罪一也。数与我盟而背之，二也。恃强而战，暴骨如莽，三也。蹂我田人，掠我子女，四也。我宥汝罪，存汝社稷，而迁延不来，五也。然自便桥以来，不复大举入寇，以是得不死耳。”颉利哭谢而退。

  上皇李渊闻之，叹道：“汉高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儿能灭突厥，以学渭水前耻，吾托付得人，复何忧哉！”上皇召上与贵臣十余人及诸王、妃、主置酒凌烟阁，酒酣，上皇自弹琵琶，上起舞，公卿迭起为寿，逮夜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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