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跟车护尸
        第三十八章?跟车护尸

        时间过去了很久，两辆小车还在泥土地段颠簸。常有欢通过观察日头，确定前行方向是朝着东面，也就放下心来。看来，他们不敢上高速，甚至省道也不敢沾边。但以这种速度行驶，恐怕天黑也难以到达上海。坐在前排的小李子大概也觉得行程太慢，打电话通知前面的车拐上大道，尽量在中午前赶到黄山地界。

        没想到，他们刚驶上大道不久，就遇上了纠缠事件。有人发现头顶有架飞机，不停打转盘旋，看情景已经跟踪他们很长时间了。小李子让司机打开顶棚天窗，探出头仰视了一会儿，落座后不在意地道：“没事，看形状大小好像是架无人机，却分辨不出是军用还是民用。如果是直升机，倒还真有点麻烦，说不定已经被刻意盯梢上了！”

        常有欢暗自冷笑了一下，讥讽道：“你真是孤陋寡闻，无人机上装配的设备，远比人眼观察强似百倍。假如是军用的话，只怕你们的车型牌号早就被航拍锁定了！而此时的操纵者，已收集了大量讯息，兴许头脑们正在据此排兵布阵、张网以待哩！”

        “呦呵！大叔。”小李子回过头来，不疼不痒地怼道：“一路上你都是不吭不哈的，这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大实话。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沿途老老实实，也不瞎折腾，表面上看着顺从服帖，背地里怕是琢磨着使什么花招吧？你说！你尽职尽责守着死尸，是不是预谋夺走送给那风骚娘们啊！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当然，小李子嘴里挖苦着常有欢，却并未轻视他本人，认为常有欢所说情况属实。既然如此，逼迫之下别无选择，就给他们摆个迷魂阵，来个金蝉脱壳！拿定了主意，他用电话吩咐起来，安排前车弟兄严格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不得有误。一会儿工夫，两辆小车拐下大道，又重新颠簸在小路上，速度随之减缓下来。常有欢是因为小李子压低嗓音通话，听得不太确切，但大致探出点眉目，他们要中途换车。

        眼下所行驶的这段路，是被遗弃的破旧沥青老路，长久失修。道路两旁茂密的梧桐树，粗大高耸、遮阳罩光，具有隐蔽性。两辆小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前车晃下两个人，一落地，马上将身体隐藏起来。同时，小李子忽然扭过头，探视常有欢的反应。常有欢赶紧闭上眼睛，掩饰自己啥也不知。心里却一阵嘲讽：如此拙劣的表演，还想瞒过无人机？机上有红外热感装置，车内人数清晰可辨，稍有増减，立马便知；居然还提防我发现他们的意图，那好，索性就佯装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养精蓄锐吧！

        常有欢感觉小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又上了一段斜坡，车身平稳起来，估计是上了宽畅的大道。但随即，他感到车头掉转了方向，走起了回头路。这是耍的什么把戏？常有欢忍不住睁开双眼一瞅，发现果真是在背道而驰。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往回开？”

        小李子没有理睬常有欢的质疑，仰起头来，通过天窗盯视着无人机的走向。观察了一阵，他忿忿然骂道：“这狗日的！还真是冲着我们来的！跟吧、跟吧！看谁耗得过谁。”他又冲着常有欢身边的俩人道：“别睡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要带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

        常有欢前后扫视了一下，道上的车流量比较稀疏，主要是大货大客之类的长途车，偶尔也参杂着一些私家小车和公务车。况且眼下正是旅游旺季，只有通往黄山风景区方向的车辆偏多。显而易见，他们不提速，意在消磨时间。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型加油站，小李子吩咐大家必须轮流上厕所。常有欢去的时候，派了一人看守，以防止他接触旁人与电话。如此一磨蹭，又耗费了不少时间。车辆重新起步后，速度略有加快。但过片刻，两辆车又开始调头，插进了前往黄山的车流行列。

        小李子抽上了烟，借此思索将要实施的下一个步骤。闻着车厢里的烟味，常有欢忽然记起自己好长时间没抽香烟了。于是乎，他也掏烟打火吸起来。处理烟灰的时候，想磕到窗外去，一伸手，没想到灰烬被窗外的气流裹进车厢，散落到隔壁的人身上。对方不乐意了，开口骂起来：“糟老头！你他妈是欠揍啊！”“怎么啦？你抽烟！老子就不能抽了？真是岂有此理！”常有欢毫不畏惧，针锋相对提高了嗓音。

        “行了！注意点影响！”小李子扭头喝道。他分明看出常有欢居心不良，刚才一辆自驾游小轿车变道驶过，满车的人也确实是被骂声吸引投视过来。但即便如此，也是效果甚微、作用不大。因为他们马上将换乘另一辆车，神不知鬼不觉摆脱空中监视，另僻蹊径取道黄山地界。只不过，这老家伙狡猾得很，须得认真提防。“你们两个小心看好他，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话间，两辆小车再次拐进那条弃用的林荫公路。前面不远处，在树木最密集的路段，还停着一辆依维柯商务车。仅此一瞥，常有欢无需猜测就心中透亮，他们绕了偌大一圈，就为换乘这辆车，然后再利用小轿车、面包车继续引开无人机跟踪，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这简直就是一厢情愿、枉费心机嘛！无人机若是连这点小儿科的伎俩都识不破，真不如折翼撞地得了！

        还别说，事情真的就如他所料即时上演了。

        车刚停稳，小李子立即组织人员从车上撤下物品，紧接着让截车的两兄弟分别驾驶两辆小车继续往前开，一刻也不停。又单独派遣一人去公路边探视无人机的动向，他们在原地等候消息。忙碌一阵，最后他才不慌不忙指挥众人将物品转移到依维柯车上，然后抽烟、喝水、吃东西，短暂地休整停留。这辆商务车共有十四客座，比较宽敞。装有迟高峰遗体的铁箱被直接放置在最后一排，便于大家共同监管。

        约莫小半个时辰，前去打探的人终于回来报信，说是无人机失去踪影。小李子一听，立即振奋起来，吆喝一声：“开车！”等到接近交叉路口，他亲自下车朝天瞭望，证实手下所言不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吩咐司机驶向大道继续前行。

        前方就是一片黛色山影；放眼望去，一峰更比一峰高、层峦叠嶂、此起彼伏。而不远处的道旁，有堆物体在燃烧，浓烟升腾，烟飘数里，看情形，已然是持续燃烧了较长一段时间。依维柯商务车驶到近处，众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一探究竟。他们发现燃烧物仅剩下少许残骸，但也认出一些断翅、尾翼等疑似金属碎片。这不会就是那架无人机吧？他们猜测着，不禁喜形于色、幸灾乐祸。

        常有欢也瞧得真切，恨不得掌掴自己两嘴巴。万没料到，竟然是自己的这张乌鸦嘴，咒毁了这架无人机。听着他们在冷嘲热讽，自己却如鲠在喉，偏又无理发声辩驳，郁闷之余，也随之凭感觉埋怨起来：活该！如此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追错了主要目标！惭愧了？无颜见人自栽了是吧？正损着，常有欢心头蓦然一顿、灵光闪现：这件事，搞不好还真是自我接受惩罚啊！按理说，无人机出现故障，或是燃油不足的情况下，都会启动自我返航程序，却偏偏坠毁说明了什么？这绝对是人为因素。他由此联想起一个人来，也只有她能够任意改变指令，让无人机为自己的失责买单。但动机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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