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０２过火焰山，至祭赛国 (2 / 2)
        猪八戒暗笑，沙僧也不好再言语，唐长老也只策马，须臾到门，下马过桥，只待问人。可正行时，忽见有十数个和尚，一个个披枷戴锁，沿门乞化，着实的褴褛不堪。三藏法师悲从心来：“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叫：“悟空，你上前去问他一声，为何这等遭罪？”

        这一问，方知金光寺就在附近，庙内相询，这些和尚却是认得取经团。孙猴子心想，凡人怎么会如此清楚取经团的消息，笑问：“这和尚有甚未卜先知之法？我们正是，你怎么认得？”

        可众僧却道：“爷爷，我等有甚未卜先知之法，只是痛负了屈苦，无处分明，日逐家只是叫天叫地。想是惊动天神，昨日夜间，各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救得我等性命，庶此冤苦可伸。今日果见老爷这般异象。故认得也。”

        这一说真是犹比车迟国见闻，只不过车迟乃是大国，梦来得早，人护得多。而这祭赛国虽强，四夷朝贡，却人口不多，地盘不阔，没人保护这些僧人不说，托梦也就在昨日。

        三藏法师闻言大喜，经历过车迟国之事，却明白这又是一次救人申冤的任务。及问，众僧跪告：“爷爷，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这里不动干戈，不去征讨，他那里自然拜为上邦。”

        这话让唐三藏明白，火焰山其实有路过来，西梁国既然可以进贡到此，取经团又怎么可能偏生无路。心下虽然了然，嘴上到底不说，毕竟降牛魔王费尽周折，也算是助了一方黎明。

        再一想，西梁女国东通车迟，西达祭赛国，因何却没有男身？他却不知，男人到不得西梁国城，半道就已然被外围女子劫走了。至于没有男身，也不只是子母河河水的原因，就有男身过去，诞下子嗣，那也是女子，生不出男子来。

        如此一看，人言未必是实也。果然，老和尚还以为：“既拜为上邦，想是你这国王有道，文武贤良。”

        可事实却是文也不贤，武也不良，国君也不是有道。

        原来是那金光寺宝塔，夜放霞光，万里人见；昼喷彩气，四国同瞻。故此被看重，引得四夷朝贡。但是三年前，七月十五，夜半血雨，金光寺再无金光了。这两年做尽法事也不管用，外国也不来朝贡，那国王就要征伐，可众臣却谏是寺里僧人偷了塔上宝贝，所以无祥云瑞霭，外国不朝。

        这一怪罪，也不能查实，但反正也无人可怪，国王也无法向百官和万民交代，再加上和尚们势大敕建庙宇，塔顶放光，导致逐渐势大……如此墙倒众人推，将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追求，三辈和尚，死了两辈，这才罢手。

        剩下此辈问罪枷锁，正是属于待清理对象，被打击的余孽。三藏法师闻言，乌鸡国，车迟国，不都是如此？是以点头叹道：“这桩事暗昧难明。一则是朝廷失政，二来是汝等有灾。既然天降血雨，污了宝塔，那时节何不启本奏君，致令受苦？”

        老和尚前者遇事，难免耳根子软只听一面，就只叫冤，可一次，却还说是自家招灾，僧众有错。那众僧虽是凡人，可性格还挺自负，皆道：“爷爷，我等凡人，怎知天意？况前辈俱未辨得，我等如何处之！”这不是和那孙猴子一般，反正千错万错我就没错么。

        此时的三藏法师闻音之意，便不搭话，反道：“悟空，今日甚时分了？”这意思就是不和和尚们谈了，确实，和一个一点儿都不能指责的人谈他的错误，这不是找罪受么？

        孙悟空虽也懂得了些话外音，可这般深意，他不以和尚自居，却还是难懂的。只道：“有申时前后。”老和尚的意思，其实是时间晚了，你也不知道说个快酉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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