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晋中五鬼 （三） (3 / 4)
        “小子有点眼光啊！我还以为你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我小徒儿看呢。”刘三忍坏笑道，举起了酒杯，不敢正视秦思瑶羞恼的目光。

        “请把‘色眯眯’三个字去了。”陈轩宇无奈地笑道，陪了口酒，又回归到剑法上：“他的对手虽算不上多强，但也不弱。他的剑法有这诸多不足，可仍能占据上风，足可见这剑法是好剑法。”他说到这里，神色也正了些：“但晚辈尚有不明之处，还望前辈赐教。”

        “说。”

        “他虽出剑急功求狠，但仍掩不住剑法中的平和中正之意，此为其一；再就是这剑法招数并不繁复，却仿佛有万千气象，恢宏广博，令晚辈颇有不解。”

        “这小子眼光恁得厉害！”刘三忍心中赞道，口中却说的却是：“这些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还有，说话别假模假式文绉绉的，听着别扭。”陈轩宇也见怪不怪了，再怎么说刘三忍说话也比莫诗诗好听得多。他偷偷看向秦思瑶，见她面带笑意，悄悄地、俏俏地向自己眨了眨眼，叫他别介意。刘三忍说道：“这剑法是‘五蕴剑法’，当然你没听说过。你可知道‘五蕴’是何意？”

        “似是佛家术语，具体是指什么就不知道了。”

        刘三忍嘿嘿一笑，解释道：“其实嘛，我知道的也不多。”遂引来二位听者的白眼。“所谓蕴，指积、增、聚、合。五蕴是色、受、想、行、识五者。”他掰着手指手数着，确认这五蕴没多没少，也稍稍松了口气，多了些底气。“佛教认为这大千世界万事万物皆有这五蕴聚合而成，剑法以‘五蕴’为名，蕴涵众生之相，也就有那‘气象万千’之感。虽说是众生之相，归根溯源，或者说得浅白点，捯饬来捯饬去，还是那五蕴，所以你说这剑法变化并不繁复，倒也说得通。”

        刘三忍点了点面前的空酒杯。陈轩宇自觉地为他斟满了酒，深觉此人见识极高，正经起来真有那么几分高人风范。刘三忍往嘴里丢了几粒花生，咂了口酒，继续道：“这剑法还有个说法。众生之中有我，而这个‘我’，指的不是，或者说，不只是你们面前这个英姿飒然、成熟稳重、风趣幽默的前辈高人。”

        陈轩宇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风趣幽默是真的，其他的，是真的…是真的看不出来。”

        刘三忍听了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指了指陈轩宇，继续道：“这‘我’也包括你这浮滑无行的臭小子，”又指了指捂嘴偷乐的秦思瑶，“还包括你这刁蛮任性的疯丫头。这‘五蕴剑法’，剑中有我，使剑之人的喜怒悲痛或是什么什么的，也皆由剑表露出来。至于说什么感受到什么平和之意，要么是那小子心绪如此，不过这也忒不着调；也或许这剑法源自佛家之道，也多少有些佛家的慈悲平和之意。当然，还有可能的是，你小子胡诌瞎扯。”他见陈轩宇听得入神，目露敬佩，不禁心中颇得，滔滔不绝地继续显摆着：“这‘五蕴剑法’可称之为‘有我’之剑，而另有一套‘无蕴剑法’，同出一路，但剑意则迥然不同，是‘无我’之剑。在佛门来说，自‘有我’而修‘无我’，是更高深的境界。但从剑道上讲，这两套剑法都是上乘剑法，‘无我’未必就比‘有我’高明，终还是取决于用剑之人的修为。”

        陈轩宇默默点头，心想：“就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仟去’是‘有我’，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则是‘无我’。这两句诗词皆是绝佳，分不出也没必要分个高下。”他想着，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那首更美的诗，她的脸上却带着浅浅的倦意。陈轩宇问道：“你觉得他俩谁会赢？”

        秦思瑶不假思索地答道：“那青年镖师。”

        “为什么？”陈轩宇又问道，带着若有若无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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