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末路喋血染青山 (2 / 2)
        军士颤颤巍巍的连声称是磕头告退，周德海的怒气仍未平息，他几时曾吃过这么大亏，更何况，那满仓的粮草皆被付之一炬，能剩下多少还是未知，想到这，他不禁咬牙切齿的愤愤一拳掀翻了桌子：“来人！给老子备马！”

        一个时辰后，周德海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扬州城，夜深人静时分，他又迎着冷风在州府衙门外候了近半个时辰，方才得以晋见。一路来到书房，只见一名四十来岁，国字脸，丹凤眼，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正沐浴在满屋子的熏香之中闭目养神，房门并没有关，周德海却畏手畏脚的站在门外，不敢吱声。

        “德海，深夜来找我，出什么事了么？”就在此时，中年人睁开了眼睛，面带浅浅的微笑，语气却格外冰冷。

        “方，方知府，适才下官巡视白羊山，却不曾想发现守卫正与人激战，末将率领一队卫兵相助，都敌不过那人啊！不过好在末将拼死奋战，也将他打成了重伤。只是，只是交战时大仓不慎走了水，具体损失尚未统计清楚。”中年人便是那扬州知府方亮，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令周德海心生畏惧，拜了一揖埋首言道。

        方亮脸色的笑容瞬间凝固，死死盯着周德海，他的目光变得凶狠：“知道是何人么？”

        周德海只感觉有一缕从地狱中渗透出来的冷风拂过自己的面颊，令他不寒而栗，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还，还不知，属下一定尽快查清！”

        一阵沉默，方亮缓缓合上了双眼，那平静的面颊上宛如笼罩着一层恒久的冬雪，永远也不会融化：“什么都不知道，你回来作甚？去给我弄弄清楚，再言其他。”

        周德海连连允诺，告退离去，方亮待他走远后，轻声说了句：“出来吧。”一人应声掀开布帘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后堂走了出来，赫然乃是大当家岳刚。

        “你都听到了？”方亮信手端起茶盏，揭开杯盖，低头嗅了嗅。

        “是。小人都听到了。”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自顾自品着盏中的茶水，方亮头也不抬的接着问道。

        “小人愚钝，着实不知！”

        “原本是想趁着御史队伍到来之前了解此事，可眼下竟出了此等意外，究竟是何人所为，就连我也猜不到。”方亮一声轻叹，眸中闪过一丝戾色：“还有，殷正茂那老东西已就任南京刑部尚书一职，正着手调查前任知府遇害一案，你我之处境，日渐险峻呐。”

        “小人不过一落魄盲流，皆仰仗大人方有今天，今时今日，也自当唯大人马首是瞻！”

        “哦？”方亮饶是有趣的上下打量着岳刚，露出了他一贯的冰冷微笑：“岳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可看样子，此事已不是他一个废物总兵能抗下的了。”

        “大人的意思，是要景翰...”岳刚颇为惊讶的猛然抬起头，在短暂的对视后忙又垂下。

        “怎么，让岳大当家出卖多年的兄弟，于心不忍了？”方亮好似很享受他人在良心煎熬中苦苦挣扎的样子，仿佛这能使他感到愉悦。

        “小人，听凭大人吩咐，无敢不从！”岳刚惊慌失措的又拜了一揖，方亮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啄一口，只是他没有发现的是，面前这位低眉顺眼，姿态谦卑的中年人，悄然露出了狡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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