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代天巡狩试锋芒 (1 / 2)
        栖霞推门而入，却见万历和朱翊镠都在，登时愣住了，李太后忙招呼她过来。屈膝行礼落座，万历见她脸色苍白，面颊微陷，较之以往活泼可爱的少女形象，确实憔悴了许多。

        “刚说到我们的小美人，小美人就来了，正巧你皇兄有事要和你说呢。”李太后害怕气氛尴尬，忙为栖霞寻着话题。

        “皇兄找栖霞有事么？”栖霞淡淡的笑了笑，这段时间她在深宫之中与世隔绝，没有丝毫渠道可以得知外界的消息。

        “啊，是，那个，政修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朕准备遣他出趟远门，去江南办件差事，特来知会你一声。”万历和栖霞毕竟有着十几年的兄妹之情，眼见她如此消沉，心里也很不好受。

        果然，在听到张政修的消息后，栖霞一对美眸终于又重新焕发出光彩，激动的问道：“他，他真的都好了么！”万历被她炙热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吞吞吐吐的答道：“朕，朕也是刚刚听翊镠说的，想来应无大碍了吧。”

        “翊镠都知道去关心政修的伤情，你为何还要听他说？看时辰张先生现在应该还在文渊阁，你现在就给我过去问问清楚。”李太后一见万历支吾的样子就来气，皱起眉头又是一通斥责。于是乎就在栖霞满怀期许的注视下，万历灰溜溜的从慈宁宫告退，他的心情更是低至谷底。

        来到文渊阁，张居正果然还在忙碌的批示公文，见万历去而复返不禁有些奇怪，万历也不饶弯子，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张先生，之前政修因为朕的疏忽险些丧命，不知现下身子还有无大碍？如果可以的话，朕寻思不如就让他去代天巡狩，视察南直扬州？”谁知张居正却连连摇头满脸严肃的断然拒绝：“赈灾岂是儿戏？那可事关江南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政修小小年纪，何德何能担此重任？陛下对小儿的一片好心，老臣代为谢过。”

        “冠军侯年仅二十便可封狼居胥，登临翰海，少相甘罗更是十二岁拜为秦国上卿。张先生，此次南寻也并非要事，何不加派副手，让政修出去历练一番？适才在慈宁宫和母后说起此事，她也非常赞同呢！于公于私，还望张先生能够成全朕和母后的一番心意。”

        万历的一席话让张政修陷入了沉思，人言道知子莫若父，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同样充满了期许，可唯一的问题便是他还太年轻。但转念一想，当年自己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参加乡试时，不也是这个年纪吗？犹豫再三后，他最终下定决心赌上一把：“既然如此，那就依陛下和太后所言吧，但愿政修不会有辱皇命，辜负圣恩。”

        “好，那就明日宣政修进宫，朕也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见张居正首肯，万历长舒了一口气。

        送走万历后，张居正一直忙到近戌时才打道回府，他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钻进书房，而是悄然来到张政修的屋前。屋里烛光微弱，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坐在桌边。

        张政修手捧一卷资治通鉴却半个字也看不下去，最近他总是怪梦连连，时而梦到张府中挂满了白幡，痛哭声不绝于耳，时而又梦到自己身处火海，烈焰环绕。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忽闻爹爹推门而入：“政修，你早些休息，明日陛下要召你进宫。”

        “进宫？陛下要宣我伴读么？”听闻进宫二字，张政修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俏丽的倩影，好似夏日时的清风，冬日里暖阳，令人心旷神怡。

        张居正走进屋，摇了摇头：“不，陛下和太后钦点你担任朝廷的巡按御史，领圣旨前往南直隶，全权负责当地的水患事宜。”

        “我？”张政修顿感五雷轰顶，他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落到自己一个黄口小儿的身上？

        儿子惊诧的模样张居正看得真切，他也料到会有如此反应，轻轻带上房门拉着爱子的手再次落座，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政修，爹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自负一身本领却报国无门，后来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也是人微言轻。用了三十年来勾心斗角，玩权弄术才终得以一展胸中宏图。你却不同，你和皇帝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有爹爹给你铺路，再过个几年只要中个进士头衔便可承我衣钵。但爹爹担心，你虽有才名，却养尊处优从未见过民间疾苦，这次让你去南巡便是一个很好的机遇！”

        “大哥行事稳重，二哥三哥才学过人，爹爹，他们不都比我更适合此任么？”听到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如此之高，张政修受宠若惊，更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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