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漆黑般的长路，空有一人四处摸索着，那人就是我，我有时在想，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年少的理想还是奴性的思想。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很久，却依然保持着，是我的心态过于乐观还是还是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又或许那也只是对死亡的恐惧，这点也许我比谁都更加了解。家庭的灭亡，环境的毁灭，一只行尸走肉的人，一个满脑子都是对死亡恐惧的思想，它们夹杂在一起使我沮丧，不知从何时起，我习惯了黑夜，它让我在众多复杂思绪中解脱出来，它给了我面对当下的办法，使我有足够的时间想明天该怎么做，反而，我渐渐的对白天产生了恐惧，我成了夜间行动的生物，如同老鼠一般，白天的我经常躲在某处碎墙或土沟里，时间长了我开始变得害怕看到人，更害怕人看到我，就算走路碰到人也不敢抬头直视对方，我仿佛成了自己眼中的奴隶，这种心情让我自信能力越来越低下，厉害到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行，自悲代替了我之前的思想，我的新时代开始了。

        我来到村子其实是1984年下旬的时候，盛夏刚过一个边，我走在夜晚的路上，离开了那两颗树，虽然刚刚当了回贼。

        我太久没有尝过这么甘甜之物，但是我的胃似乎开始被他们折磨着，我吃的很快，难免会咬不碎，它们坚硬的外皮在我胃里来回游荡，我不时弯着腰走路，甚至还有点往上呕，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一丝亮光，很微弱，它是橘红色的，我以前在街上的商铺见到过类似的红光，每当过节的时候大街上七彩斑斓，红的、绿的、黄的、但大多数都已红色为主，我猜到了，那是一盏灯笼，我那瘦弱的腿和脚渐渐的朝它走去，离他两三米的时候，我看清了，那的确是一盏灯笼，不过有些破旧，是用红纸包裹起来的，是一个圆柱的形状，中间好像破过口子，上面敷着一层白纸，一根木棍挑起它，周围被它照的通红。

        我站在灯笼底下，抬起头仰望着它，里面是一个“豆”型容器，一条细麻绳做的灯芯起着火，至于油有可能是动物油也可能是粗糙的植物油。我喜欢这种“豆”型容器，家里每天都用它照亮屋子，更喜欢它的寓意，记得母亲跟我讲过，“豆”字最上面一横就像一个盖子，下面的“口”日然表示着里面装下的东西，如食物，那两条竖线就代表高脚或用来支撑，最下面一横就是底座，更能体现出国家祖祖辈辈对生活的态度。

        我站在底下看了很久，看到我的脖子不能动，甚至早已酸麻，但我并没有发现，我慢慢把它恢复成正常样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它，害得我差点以为他会就这样断掉。

        我注意到了四周，自己就站在是在那个十字路口旁边，空无一人，甚至夜晚出来的鸟儿都不愿意理我，眼下只有一盏灯和我还有那无数只在灯笼外围飞的蚊虫，他们会飞到火里，我猜一定是要去投胎，得快点，大家争先恐后。

        我的对面是一扇墙，墙的边上似乎放着很多干草枝，剩下的两边都是人家，现在是几点也不清楚，人们估计早早就睡下了。

        我想睡觉，但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总不能在人家门口睡，要是别人看见，不还得以为我是小偷！我四处打量着，静悄悄的在路上走着，我可以把这四条路理解为东路，南路，北路以及西路，我从南路过来不想再回去，除非那棵树下又装满食物，于是我朝边上的也就是东路走着，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似乎得到了进化，我看黑夜越来越清楚，前面是什么隐隐约约都能看清，甚至前面路中间有只老鼠在跑我都可以看得见。

        东路跟我想象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有相互侧对的木门，我没有一直朝前走，而是折回来，朝着西路走，西路更惨，人家少的可怜，我一边走着一边数着，大致有十五扇木门，剩下的去了耕田用的地就是没被开拓过的草地。

        至于北路，刚刚走过来人家确实很多，加起来有四五十左右但是前面远处就是山地了，那些山在月光下被照耀出了轮廓，大致有六个山头，山下面有一些漆黑一片的什么，跟周围的颜色截然不同，我猜测那些是树，一片小型树林。我无路可去，总不能去山上睡，虽然我喜欢一个人生活，但是起码周围也要有人气，不然我可睡不着，尤其是在那种群山和树林里。

        我回头望去，那盏红灯笼依然挂在那里随风摆动，在我心里突然想到了办法，记得灯笼对面的墙下，有一堆干草，他们是斜立在墙下，这就意味着墙下和干草之间形成直角，我继续悄悄走回去，一点也不跑生怕吵醒别人或吵醒谁家的狗子，如果要是那样，我的心脏可承受不起。

        干草很厚，摸起来很暖和，但是蚊虫多得让我一时难以接受，它们在我胳膊上来回飞舞，时不时还有给我来个撞击，甚至有一只没长眼的飞进我的眼睛里，我难受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它弄出来，眼睛都差点被我抠破。我轻轻的扒开草堆，双手在里面把它们挣开，形成了一个菱形的缺口，里面确实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干草与墙根之间有很大的空隙，一个直角，我完全可以躺在里面，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左脚先是慢慢的伸进去，然后右脚再进去，然后在准备两个手抓着两边的干草，屁股一蹲，正好形成了一个S的姿势，屁股正好怼在墙上，一个反推力把我弹了出去，我像一直青蛙一样四角着地，还碰到了我的鼻子，酸痛从鼻梁纸扎我的眼睛，泪水像瀑布一样直下，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开始叫起来，没过3秒，一时间周围的狗都跟着叫起来，后来变成菜市场一样的声音，我害怕，忙爬进干草堆里并把外面的洞口用其余的草挡住，我的呼吸急促，我的耳朵能听到心跳声，“砰砰砰”！我喘着粗气，甚至怕自己喘气声音大，还用手把最唔上，等着那些笨狗不在嚎叫。

        叫声持续很久，似乎它们了解我的心里，我越是想它们不在乱叫它们就越是乱叫，我的汗水从头皮留到全身，身子黏黏的，最令人厌烦的是那些蚊虫专门忘我什么蹦，蹦一个我那诚实的身体就黏上一个，蹦上来两个，它就在诚实的黏上两个。我慢慢翻过身，用手把那些蚊虫弄掉，但是那些叫声还是没有停止，一个接一个的，我仿佛成了罪人，我让这个村子鸡犬不宁。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应对眼前一切是，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的个子不算高，走的蛮快，可能为了赶时间靠这左面的一条腿蹦着，来到那盏灯笼下，它踩着抬起脚去够着那盏灯笼，我认为他肯定是贼，还偷这盏灯笼，但我不敢有大动作，如果我出来，正好被人看到，别人是否会认为我是他的同伙，只见他迅速的把灯笼拿下来，调整一下，右手抬着木棍，木棍下挑着灯笼，喊了一声“巳时已到，防偷防盗”，带着灯笼每隔一段路就会喊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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