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常州 (1 / 17)
        一九七一年十月一日下午三点左右，我跟着俞师父乘坐苏土班客轮去无锡。

        那天我上身穿一件补了布丁的上衣，外面罩一件比较新的衣服。下身穿了一条补丁裤子和罩着一件不破的旧裤子。内裤就是那条牛筋短裤，肩上背着唯一的一条被子跟着他谋生。

        因为没有正式的工作单位，晚上到常州不方便，故今夜他带我在无锡他的亲戚家住了一夜，明天才能上火车。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就直奔火车站买票。一到候车室他叫我在长椅上坐着看好自己的东西，不要随意走开。不要我买票回来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我坐在长椅上不敢走动，用眼睛四周看看，等他排队买票回来后，我跟着他活动活动。到了下午二点左右，我们在排队进站台。在里面好长时间才听见远处的火车鸣笛声，火车终于来了，只听咣当一声，火车停住了。从上海方向过来的旅客下完了，我们蜂拥而上。

        只见大家都在抢坐位，其实空位多得很。是为了抢靠窗的位子，可以开窗，看看沿路各地的风景。

        刚坐下一会，火车就咣当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又当动一下，紧接着一声鸣笛。再接下来来了一个大震动，火车才开始真的发动。刚开了十几分钟又停下，石荡湾到了，停了几分钟再开，再过去洛社，横林，戚墅堰，常州。我像个孩子，扒在窗口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远处的大运河，近处的一排排树木，电线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村子在我眼前晃过。

        走出常州站，走到新丰桥上，眼前一条笔直的新丰街，二边的店面一家连着一家都是店。走到十字路口，向南朝常州红梅公园方向走了几十米。到了常州酱菜厂（已改生物制药厂）向里面走去。在厂门口不到一点一片广场上有七八个人蹲在地上吃晚饭。

        俞师父对工地负责人周时和说道：“周师父；我想给你一个人怎么样？”用手指指我。周时和拉着俞师父二个走到旁边去说话了。俞师父几个徒弟，给我分了一些饭菜让我吃。

        一会儿他们来了，只听周师父说道：“俞师父：不是不给你面子，因为我们工地要结束了。不需要人，你到红梅公园里面去，找朱汉根。他工地大，人多，多个人没问题，真的不好意思。”

        俞师父对我说道：“小黄，我们走。到朱汉根那里去看看！”

        其实那时我已经很清楚，周师父以我太小，干不了重活，不要我是真的。既然来了，找找看再说。

        走到红梅公园门口要进去，捡票员要门票不让我们进。

        俞师父笑笑说道：“到工地上看看，送个小佬（常州话小孩的意思）去工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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