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遥远的哭声 (1 / 3)
        天宝二十五年十月初三的晚上，大约是子时的光景，大梁的首都雍城已经宵禁。

        一个乌黑的罩子扣在当空，宛如黑云压城一般，遮蔽了一切的星光，显得特别的昏沉。

        有全副武装的兵丁把持着要道，无论什么人路过都要细细盘查。

        夜色太黑，所有的房屋门口都挂了灯笼，以便能够稍稍的添些光明。

        在幽深的巷子里，不时响起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声音也在风里逐渐远去。

        城头上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照着人影幢?，于寂静无声里显得有些可怖。

        由于金兵已经过了东面十里外的驿站，此刻正就在那里下营。

        所以雍城东边的城门方面显得有些紧张，城头上的灯笼也比较稠密。

        城外有多处火光，将天空映成了一片通红。

        从远远的东方，不时地传过来轰隆隆的响声，好像夏天的闷雷一样在天际滚动。

        但城里的居民们得不到战事的真实情况，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打斗。

        老皇帝自登基以来，三十五年中，国家都是一片清平的景象，只是首次的战争，敌军竟然便已经兵临城下了。

        尽管东城外雷声翻滚，火光遮天，城内有兵马逡巡，风声鹤唳，但在明堂之中、高阁之上依旧开设了海天盛筵。

        有些府邸离皇城太近，为着怕万一被宫中听见，在歌舞行酒时只让那些风姿绰约的歌姬坐近在主客桌前婉转低吟，无板无眼之下，也似别有情绪。

        有时歌声薄的像一丝云烟，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在精致的栋梁上盘旋许久，然后向神秘的太空飞去。

        主人和客人们停杯在手，举起象箸轻轻击打着玉碟，注目倾听，几乎连呼吸也停顿了下来。

        歌喉一停，他们频频点头赞赏，快活地劝酒上菜，投壶猜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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