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苏州河边
  听到裘老先生上个星期刚去世的噩耗，陈冲一下子瘫坐在一旁，本来想到寻找父亲的事儿终于有了转机，结果忙活了半天，却只因来晚了一步，与当年的真相失之交臂。现在怎么办？人家家里老人刚去世，很可能还在办丧事儿，直接上门询问肯定不合适，但如果就这样打道回府，心里又是一万个不甘心，陈冲心里纠结万分。欧阳岳也劝他说：“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是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个时候上门去问，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还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劝你还是缓一缓再从长计议吧！”陈冲觉得欧阳岳的话说得很对，况且母亲在他出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要入乡随俗，少惹麻烦，所以他振作起精神，点点头回道：“欧阳兄说得没错，这么大老远来了，不急这几天的时间，这件事儿我们只有等老先生的家人把丧事忙完了再说吧。”欧阳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过几天，我们再来看看，说不定老人的家人会提供给我们有价值的线索。”陈冲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便点头称是。时间尚早，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欧阳岳想让陈冲散散心，提议说就顺着刚才苏州河边的健身道走走，陈冲一想眼下也没有下一步的计划，索性就答应了。

  九月初的上海还有点闷热，两人沿着苏州河慢慢散步，时不时会有一两个跑步的人经过。左边的苏州河水还算清澈，有几只水鸟在水面飞来飞去，一眨眼就抓到了河里的小鱼，右边的围墙里是华东师范大学的老校舍，红墙灰砖，再配上一旁凤凰木还有满地红色的花瓣，透着一股浓浓的民国风。陈冲暗自嘀咕，这学校看起来可有年头了。也许是这初秋的美景让人心情舒畅，陈冲这时也渐渐没有了刚才的沮丧，脚步也快了起来。可是欧阳岳就倒霉了，不知道他是O型血还是AB型，反正应该是最招蚊子的那种，苏州河边的蚊子就像闻到人血大餐一样，把他从头到脚，盯得浑身是包，还偏又是自己提议在河边儿散散步的，就只能一个劲儿地边挠边骂：“这该死的上海蚊子，痒死阿拉了！”话还没说完，陈冲突然示意让他别说话，欧阳岳不知所以，但也闭了嘴，只是手上还是没停，挠得身上都出血了。“”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陈冲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小声给欧阳岳说到，“哪儿，哪儿有人啊，我没看到啊？”由于前面河道转弯，健身道也跟着转了一个大弯，所以即使前面有人，他当然也看不到。“听，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女孩儿的哭声。”陈冲很肯定的说。欧阳岳才被咬得一身包，一听陈冲的话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大白天的，但是这里人并不是很多，再加上院墙内那些不知是不是民国时就有的老校舍，这会儿突然听到女孩儿的哭声，想想还是有点瘆人。“陈冲，你，你别瞎说，我怎么没听到，人，人在哪儿，哪儿呢？”欧阳岳吓得都结巴了，陈冲也不搭理他，快步往前走，右转出去，一下子就看到路边一栋小洋楼旁的花廊下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独自一人在那里哭泣。这时，欧阳岳也紧跟着赶来了，一看眼前的情景，差点没给他吓得一屁股摔地上，“倩，倩，倩女幽魂！”“魂你个头啊，这明明就是个女孩子！”陈冲对欧阳岳简直无语，这般说到。他缓缓地走过去，而那女孩儿头也不抬，一直小声地抽泣着。陈冲最看不得女孩儿哭了，此时暖男的属性一下子加成，想到自己凄苦的身世，他只是善意地想去安慰另一个伤心的人。“你好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你吗？”陈冲用温柔的语气问到。女孩儿听到陈冲的话，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和陈冲对视了一下。好漂亮的一双大眼睛，陈冲心说。而这女孩看到这个阳光大男孩儿关切地问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顿时把目光收了回去。欧阳岳这时才敢靠近过来，说：“我说姑娘，你穿个红裙子还哭得那么伤心，容易吓坏锻炼的人啊。”说这么不讨喜的话，当然等待他的也只有一双白眼。陈冲赶紧帮欧阳岳圆话说：“对不起姑娘，请你不要介意，他是我好朋友，虽然人丑话难听，但并不是坏人。”欧阳岳正要反驳，那女孩儿却被陈冲这么无厘头的一句道歉给逗乐了，捂嘴儿差点笑了出来，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悲伤的神情。陈冲看她也不想回答，就好心地说：“姑娘，天色也不早了，这里人不多，你家住哪儿，我们可以送你回去。”这时，这女孩似乎是感到了陈冲的好意，终于开口说话：“不用了，我家就住这儿，谢谢你！”“那好，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早点回家，注意安全，”陈冲说完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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