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当天晚上，两人在酒店吃过晚饭，早早地就睡了，毕竟一天的舟车劳顿，两人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行程，陈冲刻意定了两个闹钟，然后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刺耳的闹铃准时叫醒了酣睡的两人，正当欧阳岳还在自己床上抱怨怎么不能再多睡五分钟的时候，陈冲都已经穿戴整齐了，“我说陈冲，博物馆要九点才开门，你起这么早，是想步行过去锻炼锻炼吗？”欧阳岳一边慢吞吞地穿着衣服，一边没好气地调侃到。“不好意思欧阳兄，我感觉就好像是要去见一个**前的老朋友一样，有点迫不及待了。”陈冲一看表，果然才刚过七点，只好这样解释到，能听出来他对今天的行程充满了期待。欧阳岳无奈地摇摇头，到底还是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两人简单洗漱完毕，吃完早餐便朝上海博物馆出发了。

  上海博物馆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打车也就十几分钟，陈冲无暇欣赏窗外的街景，满脑子都是黑石号和那位素未谋面的裘老先生。也不知道他是否尚在人间，因为当初有消息说父亲在海上失踪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其他人，而郑老板却很笃定地说他们是三人邀约一起去的，所以今天一定要打听到这位裘老先生的下落。陈冲正如是想着，车就已经开到了博物馆门口，二人下车定睛一瞧，呵，好大气的一座博物馆！

  上海博物馆是一座外观为圆形主楼加两侧回廊的四层建筑，灰色的墙面给人感觉庄重而古朴。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上海的历史并不算悠久，所以上博的文物质量并不会很高，这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上海博物馆的馆藏精品，很多都是由各地收藏家捐赠而来的，如著名的大克鼎，商鞅方升，缂丝莲塘图。还有就是高价从世界各地购回的中国文物，其中就有从美国古董商安思远手里购回的北宋祖本《淳化阁帖》。最后一种就是建国以后在各种阶级斗争中从那些“地主资本家”手里收缴的文物，诚然在拨乱反正以后国家按规定将这些文物物归原主或者是归还给其后人，不过其中相当部分都还是又捐赠给了国家。这样一来，上博的文物不仅数量庞大，种类繁多，而且质量也是上乘，有不少国家重宝。上海经济发达，和世界各国很多博物馆都有合作，这次黑石号的展览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绝大多数人们并不知道上博当年和黑石号文物还有那么一段渊源。

  两人在博物馆门口的巨型海报上最醒目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黑石号文物的特展广告，虽然还有十来分钟才开馆，但是安检等待区却已经排起了长队，陈冲暗自庆幸，还好来得早，不然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刚才还抱怨起得太早的欧阳岳见此情形也不再言语，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待开馆。

  九点准时开馆，陈冲二人是最早进去的一批参观者，他们目标明确，直奔二楼的特别展厅，一进去，乖乖，整个展厅里全是各式各样从黑石号里打捞出来的文物，金器，银器，瓷器，甚至还有船员的日用品，在展厅的中间，一个长方形的大橱窗里，并排放置着两排黄色的瓷盘，他俩看到了熟悉的长沙窑瓷器，不过和欧阳岳在长沙所照的不同，这些黑石号上的外销瓷所绘的图案带有明显的异域风情，有绿色的摩羯，有卷发的西方人头像，有**文字，还有葡萄和狮子等纹饰。他俩仔细地看着，突然欧阳岳惊喜地对陈冲喊到：“快过来看看！”陈冲闻声立马走过去，看到的正是那个写着小诗的瓷盘。“没想到啊，千里之外竟然又看到这首题诗了！”陈冲不可思议地叹到，冥冥之中难道真有天意？“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咱们今天肯定会有有价值的发现。”欧阳岳接着打气说，“文物是黑石号上的真品无疑，而我们的目标是来找那位裘老先生，如果他尚在人世，这边的工作人员应该知道。”陈冲觉得欧阳岳的话很对，但是博物馆这么多工作人员，该从谁问起呢，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一个一个挨个儿问，可是把展厅的工作人员都问了一圈，大家全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姓裘的老先生，这让俩人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觉得白忙活了半天，失望透顶。而想去查当年博物馆的档案资料，就凭他们两个普通学生，不认识熟人也是不可能办到的，寻找再次陷入了僵局。

  陈冲沉思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儿劲儿，给欧阳岳说：“欧阳兄，你说我们是不是问得不对啊？你看黑石号的事情都过去快二十年了，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应该都换了一代了，如果裘老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大家不记得他不是很正常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欧阳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想想现在又该如何呢。就在两人坐在回廊外抓耳捞腮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旁边一位扫地的老大爷微笑着走了过来，说到：“小伙子，刚才我听到你们在找人，你们找这位裘老先生有什么事吗？”听到这话，陈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眼前这位六十出头的老大爷，起身问说：“爷爷您好，你认识这位裘老先生吗？”“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和我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了，姓裘的研究员就认识一个，**前就退休了，所以现在的年轻馆员基本是不认得他的，看你们这么着急，我就多嘴问问。”陈冲激动地握住了老人的双手，“肯定是他，一定没错，他现在在哪儿？”老人并不着急，先问陈冲：“小伙子，你年纪轻轻，找裘老先生有什么事儿吗？”“实不相瞒，我父亲是裘老先生当年的朋友，有些事儿我想向他当面请教一下。”老人看陈冲言辞恳切，不像在撒谎，便说：“裘老现在年纪大了，深居简出，上个月还专门来了一趟博物馆，因为我俩也算老相识了，当时还和他还打了一个招呼。”从老人口中得知，裘老先生名叫裘建国，曾经是上海博物馆的一级研究员，是瓷器鉴定方面的专家，上个月专门来看过黑石号文物的展览，算一算如今也快八十高龄了，所以只有老一辈的馆员才知道他，怪不得陈冲二人问了很多年轻一点儿的都不知道。这就是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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