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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点点头，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毫无廉耻之心的话：“贱人生养的就是小家子气……”

        这句话龙是故意让睚眦听到的，他也不在乎睚眦心里是怎么想的。言语上的侮辱与折磨，睚眦多听几次，也就麻木了。

        睚眦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等龙已经走出很远后，他额头暴起几条青筋，双拳因为这句话攥紧，修长的手指用力而苍白，身上未痊愈的伤口渗出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血色的梦境，满是来自冥界的曼珠沙华。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掌才慢慢松开，指甲在掌心里留下几个浅浅的痕迹，手掌纹路纵横，鲜血炙热滚烫，却抵挡不了轻蔑的只言片语，在黑夜不寒而栗。

        算了，早就习惯了。

        睚眦拿着一把小刀。割开被龙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皮肉与衣料难舍难分，扯下来时如灼伤般疼痛。未干的鲜血在遍布伤痕的精壮身体上肆意征伐，青色的血管埋藏在苍白的皮肤里。

        他在床前的柜子里找了找，摸出一瓶止血粉。身上这几条看似恐怖的长口子比起之前审判那些致命的重伤而言，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止血粉涂上，坐在那张被称之为“床”的木板上。从来没有妄想过龙会像一个父亲一样对待他，当他那一天浑身是血的站在龙的面前时，这父子亲已经破灭了。

        他乞求的不多，唯一奢望的，是活下去。

        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若不是经历过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又怎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小小磨砺罢了。那些从荆棘丛里伸出的爪牙，深海血与水的冰冷刺骨，天梯上龙赠予他的割破血管的风刃，令他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他是生长在漫漫长夜里的神明，层层叠叠的黑衣包裹着内心柔软的温热和满身泥泞的血迹，他拥有一颗永不停息跳动的心脏与点燃这山河绵绵万里的星火。

        睚眦垂着头，借着昏黄的烛火，打开了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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