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 (3 / 3)
        “拒绝区别对待！”

        “人人生而平等！”

        在一浪比一浪高的呼声中，工作人员们奋力地维持着秩序，一个负责人笨拙地爬上物资车的车斗里，从陪同下属的手里夺过喇叭，“喂，喂！”他的手往下压了压，紧跟着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闹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大家请静一静……”

        “凭什么有钱有势的就可以多分？”

        “打死这个龟孙儿，肯定是他扣了我们的粮食！”破口大骂的青年拼命往上冲，被另一个人死死拉住。

        这处分配点聚集了六百多人，群情激奋的战圈之外，几个人散落在人群之后，双眼漠然地望着挤作一团的人们，他们不认识那些人，怎么样闹都无所谓，他们只想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10点54分，豫州物资后勤管理总部。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资料给我调出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四十四五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小眼睛大鼻子，唇上留着一层胡茬，像地里刚冒头的庄稼，他背靠着宽大的椅背，对屏幕指点着。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城郊分配点的负责人得到上级指示，答应大家提出的要求，对此分配点的物资按人头进行平均分配。

        脱了西装着一件黑色衬衣的大鼻子男人将五份资料一一看过，关掉页面将资料删除，像丢掉什么不屑的废品似的。“几个无名小卒瞎闹腾，成不了什么气候。”

        是时有敲门声响起，男人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身体，“进来。”

        “二十方代表受邀参加的酒会就要开始了，请问您想什么时候出发？”

        12点19分，工厂派出领取物资的队伍第一次满载而归。大正和代道高兴地大笑，嘲笑那个负责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老幺窝在椅子里头一颠一颠地打瞌睡，车里没开冷气，汗珠挂在他的面上，随车身颠簸慢慢往下滑落。张更沉默地叼着小木棍。蒋煅依旧沉默地开车。

        当晚22点10分，豫州某秘密基地地下一层。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宽阔空间内，入眼皆是灯红酒绿，美人穿梭来去，无论男女，连端酒的服务生都个个秀色可餐。各方代表们各自占据一个昏暗的私人空间，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左拥右抱或是饮酒调笑，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这个地下的天堂寻欢作乐。

        “灾降前可没有这样的逍遥日子，你说是不是，小宝贝儿？”男人对坐在自己两腿中间的美人嚣张地笑道。

        曾经一票难求的歌舞，有钱也买不到的美人一笑，收藏家酒窖里的陈年好酒，可以在这个空间里随时供应。这个空间将世界一分为二，让人怀疑外面的灾难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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