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兰泽多芳草(一) (3 / 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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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兰泽多芳草(一) (3 / 6)
        在他身后跟着三人,左首一人一听他这话,国字脸上便颜色一变,极轻的哼了一声,别眼看向一边。只见这人也是头顶翼善冠,不过穿的是皂色袍,盘领窄袖,因为身形魁梧,显得英气勃勃,这便是皇三子宁王之悦,今年三十有二,其母刘妃乃是将门之女,两个舅舅也被封为神武、洪武将军,因这出身背景,便在一众儒雅倜傥的皇子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离宁王最近的那人似乎听到了他那一声闷哼,便走得离他更紧了些,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袖,宁王一瞥,见是二哥信王之恺,就没再作声。

        那信王长宁王一岁,却显得老成许多,一张瓜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修眉长目,倒与东宫有几分相似,只是肤色略深些——大约是多年侍弄花草的缘故——笑起来也少了东宫几分从容,多了些微腼腆。拉住了宁王,他自己开了口:“大哥果然料事如神:这两个小的,一个早朝下了就溜,还有一个干脆告病不来,原来是都早早的跑这里来窝着啦!”

        几人于是俱笑。

        “二哥说得即是。”只听跟在太子右首的那人也笑道,说着看向对面,“老七啊,你这病倒病得合适:早朝去不了,可哪里一有吃喝玩乐的美事儿,你就立刻精神。”说话的人与太子长得极像,乃是与东宫一母同胞的弟弟,排行第四,封为廉王,名曰之慎——只可惜世间取名泰半与人不符,即使天家龙子也不能免俗——朝堂上下都知其是个冲动多嘴的角色,但因了亦是嫡子,自是无人敢杵逆。

        一听这话,静王面上已是一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浅浅一笑。

        他不反驳,便又有人出了声——正是宁王,国字脸上似笑非笑:“人说思多伤身,七弟看来自然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晓得什么场合该露面,什么热闹定得凑得……就好像天上有没刮风,最先知道动静的必是那个见风就咳嗽的……”

        此言一出,廉王先笑,宁王更是自得的大笑,其余人也跟着轻笑起来。静王咬了下唇,低下头去。

        之惟在旁见了,不由想起方才花阴深处那人与戏子一处学笛的情形,便也笑了,说道:“太子殿下的寿辰,谁敢不来?谁不来,我第一个杀到他家去!”

        “呵呵,之惟你别难得到早了就卖乖,谁知道你这个风流才子是跑来作甚的——为贺寿还是为听戏——不,‘看’戏!五郎啊,你自己心里明白……”

        太子随口一声“五郎”却叫得人心头一跳,幸好很快就又有别人开玩笑岔开。说笑中,几人按序一一落座,也不知是天家体制,还是东宫自出心裁,兄弟六个竟不同席而坐,而是一人面前一张半月形食案,六桌之间距离不近不远,刚够交头接耳。上首是几个兄长,因六皇子早年夭折,此地便数之惟与静王之忻最幼,二人座位也就挨在一块。仆人早已上齐了酒菜,斟得了玉液琼浆。众王爷便齐齐举杯,向太子祝酒贺寿,一时倒也融洽。

        酒过三旬,几人都有了微醺之意,尤其宁王和廉王,二人离得最近,又都是浮躁性子,喝着喝着竟斗起酒来。其余诸人笑看两人出丑,也不阻拦。却哪料斗到最后,两人俱是大醉,竟都开始口没遮拦起来。

        只听廉王大着舌头说道:“……你……你说你喝输了,酒……就,就……把你王府输给我,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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