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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1 / 3)
        第五回:水月厢房深夜点拨

        季晨并不敢着官服,乃是换了葛衣趁夜而来。立在水月寺禅房之内,他细细打量着禅房摆设。水月寺是新寺,原系当地尹氏一族祠堂,后来尹族受京城容氏一族牵累败落才改为寺庙。寺小僧寡,香火也不顶旺盛。只是这小寺却也出名儿,出名的不是别个,正是这间禅房。据说五年前,方由此剃度的寺主法空和尚圆寂于此。这老和尚是尹族本家一个老人,平日秉性自然也是他们家一惯的孤高自赏,只是一手好字十分难得,昔日上门求字被他得罪的权贵也多。他若是安然圆寂,众人会说他是天年得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竟是在一日夜里教人给活活勒死的。

        季晨此刻想起此事,不由便将目光落在那房里几幅字画上。

        看来今趟要见他的人不寻常呢。

        昨儿他拜会浙江承宣布政使王越。虽说是例行公事想将案情稍事探究一番,却明明白白听出,这位王大人非但不想助他办差,恐怕还对他的到来十分不悦。更别说是下属督粮道伍路莹了。

        伍路莹乃是浙江承宣布政司参议,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兼着督粮道一职。案子本就是因他失职所致,若说要办他,本也是理所因当的,只不知怎么竟教他开脱了去,依旧好端端地办他的差使。季晨也在官场摸爬了多年,此番却偏看不出端倪来,只依稀晓得,伍路莹之所以能置身事外,必是有过硬的靠山。单这一条,就值得他对此人多加小心。

        偏这伍路莹真真一个怪人。方才见他,便笑嘻嘻上前来,预先周全了礼数,又将季晨热络地拉至一旁吁吁叨叨攀谈起来。季晨大小是个监察御史,负责监察一道官员吏政,又能直达中听,可说是握有官员升降大权,官阶却只是个七品。虽说到了地方上无人不应承几分,如此殷勤的却从未见过。当下把他弄得一愣,忍不住抬头去看堂上正坐着的布政使王越。那王越却好似对伍路莹这等目中无人的表现无动于衷,反冷眼看着,只顾叫下头上茶待客。

        他同这伍路莹东拉西扯地,好不容易说到了秋粮走水案上头,就又叫伍路莹给叉开了话头。结果如此一来,他在王越府上干耗了半日,却是丝毫没探听出什么门道来。

        想到此处,顿觉心中闷气。于是踱至窗前,正推窗观月,但听得外头更鼓三更,忽觉有风来,抬首而视,只见月落星沉,一片漆黑之中,萧索寒意侵入心脾。

        如今雪已化尽,正是春归之时,只是三更火尽,无限忧思。季晨正自感叹,猛然一惊,险些把心给吊到嗓子眼儿来。伸手不见五指里,一点幽亮点于院中,却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莫非竟是遇上了鬼祟之物?急忙退至榻前,门已“吱呀”一声,开了。

        腿脚虚软,险些跌坐下来,季晨不禁面色惨白、额际生汗,急急喘气中忽然听得有人“咯咯”一笑。那笑端得是轻佻无度,却不是那些脂粉场上尤物粉头的矫揉造作。再抬头,这才想起,原来今日此刻,他乃是受邀而来。

        来人乃是而立年纪,素衣便服,满头青丝盘了起来,以一支细长银针簪住,一条编结红绳绕过发髻,贴着银针两头垂将下来,两只细长精细红缨坠在红绳尾端落在那人胸前。看他笑意盈盈,雍容华贵,气度轩昂。季晨一惊,只那人发上簪子看来颇是熟悉,于是又就着房里微弱烛火细细辨认。正自称奇,忽然忆及昔日宫中所见,方恍然大悟。

        那是只长簪,簪身雕的,定然是龙……想来应当还刻着“洪熙御制”。这些自然不是季晨能看得清的,只是这银针在灯火之下微微显露出鳞纹才令他猜了出来。

        龙簪是什么人都敢用的么!这样的簪子,天下敢用的,只有嫡亲的宗族,然而即便是再亲近的宗族,这东西上雕就的也只能是四爪龙。

        季晨思及方才听的那声轻笑,于是无奈。又见后头从人解了那人肩上裘袍,悄悄阖门而退,于是立时跪了下来,嗑在地下口中道:“季晨见过王爷,王爷万福。”他这句话出来,那人脸上却微微笑了起来。大凡官场上寒暄,自然是该把官职也罗列清楚,但季晨现下却并未如此,他不以官员身份见礼,正是为了避讳官员与藩王灯下密会的口实。季晨的聪慧敏捷由此便可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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