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刀鸣散华

        第一个楔子

        龙胆五叶，散华叶谢。

        第二个楔子

        他眼中有雪白的花盛开。

        庭燎栩栩，源氏的武人们对着漆黑的天空拉动弓弦，僧侣将芥子一把一把地洒入护摩炎中，蒸腾出一片辛辣的烟气。

        这座宅邸的主人，正在死去。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极轻而低，像是什么纤弱的雪白花朵，在冷露中坠地的声音。

        他听过这个声音。

        是那个男人获得升殿资格，第一次参内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深夏雨后的黄昏，那个男人一身正式参内的束冠装束，平日冰一般颜色的泠泠银发整齐地束进了卷缨冠中，黑袍下雪白的下袭泛着生绢的光泽，迤逦在板桥之上，宛如雪鹤翅上黑羽下那一抹雪白。

        那人忽然停下，也没什么理由，纤长的指头漫不经心地按着腰间太刀的鄂口，像是在搔小猫的下巴，然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向他的方向看去。

        有风，板桥下雪白的龙胆于这一瞬摇曳，轻然坠地。

        他眼中雪白的花，刹那凋零——

        后一条天皇治安元年七月十九日，源赖光，敕许升殿正四位下左马权头、大内守护、清和源氏之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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