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性
  一样是碳，金刚是金刚，石墨是石墨。

  一样是人，人性是人性，兽性是兽性。

  张爱玲说：“我相信人，但不相信人性。”这话还真有点不好理解。从合二为一观点看，肉体和灵魂不可分割，各人自有其性，因其性而成其人，难道是说“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没人品的人，还能相信什么？

  所以我更愿意把人分成人性和兽性。兽性是动物的本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有特殊的目的，都是为了从别人身上掠取利益，都是为了把别人踩在脚下。人性不是相反，人性也把自身利益作为首发动机，但人性是理性和宏观的，所以具有社会性的内在逻辑，能够在保护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不去伤害别人，不去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勾当，当然更不会“以欺负人为快乐之本”。更高级的人性，就是洞察宇宙，勘破生死，不再把口腹之欲、眼前之花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所以人性和兽性的分别，不在其他而在眼界。想看看自己是人是兽，闭上眼睛，看能不能看到自己。

  孟子说性本善，就是人性。荀子说性本恶，就是兽性。每个人身上都有人和兽的两面性，说不上好与坏。人性多的是人，兽性多的也是人，龙生九子还各不成龙，况且女娲造人的时候，不知道偷了多少懒，歪瓜裂枣也是不计其数。生下来的是天性，俗话说本性难移，所以有些人一直是兽的嘴脸，就不难理解，从人转兽不容易，从兽转人难上加难。

  但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总是希望多一点人性的。我曾经说过，自然不是进化的，而是选择的，生存下来的未必是更高级的，如果把高级定义为更适合生存的话，另当别论。某些时候，兽性多的人或许生存的机率更大一些，因为兽性有伤害别人的本能和冲动，经常会为了私利以命相搏，这是人性不能相与抗衡的。但生存下来的兽性，也就是兽性，终究成不了人性。所以人性要生存，就要离兽性远一点。

  所以，我相信人性，但不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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