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结界之下 (4 / 4)
        闻味道，估计是茉莉花绿茶，今年的新茶，清新甘甜，沾染着欲说还休的江南烟雨的气息。清冽幽香，恰好地抵消了点心吃多的甜腻和厌倦。

        楚大小姐向来是个会过日子的，既是天性，也是自幼来自巽漈等人的后天熏陶。方才白雪踩着桌子扑到楚润怀里时，还特意轻巧地掠过了茶水和点心，耳聪目明这等想当然的不说，也是很识相的了。

        见宁春风端详着望过来，楚润闲散地掀了掀眼皮，屋内天花板上装着的很具有工业风格的白炽灯泡忽然间就亮了，终于把整个房间都在宁春风面前照了个明白。

        不然那一种结界有意为之、隐匿周遭事物的黑，饶是宁春风是比人类更要耳聪目明很多的妖族，也难以从其间窥探出几分事物清楚的轮廓和状况来。

        有了头顶一视同仁照耀的白炽灯光，宁春风才看清楚那八仙桌边并不是只有楚润一人。

        与方才幽暗的微光映衬下不同，此刻白炽灯普照，室内明亮如白昼，明亮的环境下和幽暗的环境下看楚润，各有各难以言明的美丽。如斯神祗，无论身在光明还是身在黑暗，都教人不由得心生惊叹与敬畏之情。

        楚润的左右，也就是八仙桌的另外两端，一端坐着方才与他交手而后引他进屋来的越平明，一端坐着他倏然看见后下意识地便跟过来的依兰。

        八仙桌四面，三面的位置都有了人，唯独楚润正对面即宁春风此刻所占方位正对着的位置尚还空着。

        显而易见，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这仗势，安静而太平，却莫名让他有了几分三司会审的感觉。

        宁春风兀自在心里跑偏调笑了一句，便坦然地迈步走了过去。越平明抬手，示意他在空位坐下。依兰抬眸望他，亦是不语，只是温婉友好地向他笑了笑，以示招呼。

        宁春风也不客气，在三人平静的目光注视下，顺其自然地在唯一的一方空位上悠悠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伪装了那么多年，兴许真的到了他都该说实话的关头了。说实话，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他终于，可以把快要独自腐烂枯朽在他肚子里的那些陈年旧事，光明正大地全都倒出来提一提了。一个人的筹谋和等待，终究是寂寞与煎熬的。

        如若先从他口中得到这些的是冥界，他不但有人倾听不说，从了结层面看，更应当长舒一口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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