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庭宴 道是有情还无情（上） (1 / 4)
        八月中，正是夏菊的最佳花期，司苑司挑了开的最盛的‘珍珠’送入长安殿，沿各处回廊摆满。远观，似翠绿花枝顶着一颗颗硕大圆润的珍珠，近端，才知是芬芳娇嫩的鲜花。风一时稍大，莹白花团随风摇曳，花香袭人，令人身心舒畅。见怔怔赏花不言不语的我面露笑意，在旁伺候的宫人终于长舒一口气。她们担心我会闷出病。

        宁心和上官池飞各捧着银盏，一盏是切成一粒粒的红柰，另一盏盛放的则是‘白玉赤心’，将鲜藕切成碎末，上笼屉蒸至入口即化，加入酥酪、石蜜等搅拌均匀，压成马蹄大小的厚饼，盛入盏中，放上一颗蒸的绵软的棠棣。食用时，舀一勺藕再佐一点棠棣，酸甜适宜，沾舌即化。藕益血补心，棠棣生津开胃，确是一道养生好物。

        “公主请用。”

        我道：“不爱吃，端去赏人吧。”

        池飞怎会撤去，张口进劝：“公主不吃柰子便罢，但‘白玉赤心’还是要吃的。”

        我道：“我昨日进膳已如病前，你亲眼所见。还教我吃这‘白玉赤心’作甚么？”

        宁心凑过来：“阿姐，御医千叮万嘱，腹饥不利病愈，需先以棠棣开胃。阿姐不思饮食，只今日午膳多用了两片咸酥饼，怎可与病前相比？”

        “公主，请用。”池飞道。

        我这里品尝开胃甜点，宫人们闲议听来的新鲜事。禁宫生活便是如此，只要不犯忌讳，在自己的一方院落，你就是那百官之首的宰相，挥斥方遒，或为某则不知真假的坊间传闻争个面红耳赤。

        忽听她们提及两个人名，我急急插话：“刘祎之？中书侍郎刘袆之？我曾闻此人获罪，判流巂州，又怎会。。。与相王有关？”

        池飞道：“正是那位刘侍郎，其姊乃内宫女官，奉天后令往故太原王妃府邸问安，刘侍郎思姊亲切，因与周国公有旧，遂求周国公同往王妃府邸，私会其姊，由是坐罪。”

        扬翠笑说：“公主，有道是世间事瞬息万变，时隔数年，刘公是撞了大运呀，半月前受敕回朝，即封’中书舍人’。念刘家父子忠孝，且刘舍人少以文藻知名，文章锦绣，天皇御旨，命其充相王司马，说爱子得刘舍人辅佐，有如‘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莫名不安，我嘀咕自言：“蓬草本低微之物，他并非品性低下之辈，何需那刘祎之教化。。。”

        “公主慎言！”，芷汀善意提醒：“相王乃二圣少子，备受爱溺，刘舍人德良材高，天皇既是如此安排，左不过是希冀相王能更进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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