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怨 夜静宫深人徘徊（下） (6 / 8)
        “一岁未见，咒禁博士明崇俨问公主安否。”

        明崇俨说罢便入殿向武媚行礼，隔着一道纱屏，武媚不知发生了什么，明崇俨解释怪自己平日敕役天地间各类灵物，外貌多丑陋怪异，而我年岁甚幼，易感知灵物存在，因而受惊，他方才出示的符咒可以宁心静气。

        清楚他在说谎，可我却不能反驳，我更担心的是被他拆穿我的来历。是了，他持有的黄纸也画满了符咒，是否与月老的一样并不重要，在我看来，他亮出黄纸就是在警告我，他想说他知道我是谁。等等，也可能不是警告，而是暗示他是同类？嗯？同类这个词好像有点怪怪的，天啊，现在的我还算人类吗？还是不伦不类？

        我扒着门框偷瞧，旭轮有样学样：“你是看阿娘么？”

        “是啦是啦！”我挺烦这没眼力界儿的小家伙。

        武媚和这个从头衔到言行都神秘兮兮的明崇俨好像很熟，聊天似的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他回复自己在练气禁之术，一旦成功，配合罡步、掌诀，就可以达到‘逆水之流向’，‘灭火于弹指’，‘驱豺狼蛇蝎’等等在十个月前的我听来纯属胡说八道的神效，先前他还曾向李淳风与瞿昙罗请教天文历法。

        “敢问殿下宣明某入宫所为何事？”明崇俨正襟跽坐，宫人奉上饮食，他看也不看。

        武媚道：“夜见邪祟，请明博士为我祓除。”

        明崇俨问：“莽枭？”

        “十载春秋已过，”，武媚突然声音急切：“是二妇失意于上，那鸩酒分明。。。罢了，我知此为心病，咒禁可解一时之忧，却不能救我。”

        明崇俨道：“依某窃见，药剂针石、符咒禁术的确不可解殿下之困。天子坐明堂，受臣民所仰，亦为万目所睹，是非功过，难逃青史工笔，又何况殿下为臣，君命不可违，杀人，即是忠心，不杀，即是反心。殿下别无后路。”

        武媚道：“我也只能一吐心事罢了。想来圣人已颁诏，不知文武是何议论？”

        明崇俨笑：“殿下恕罪，练气之余，某于太医署教生徒习咒禁之术，无暇探听窗外新奇。”

        “博士恪守本职啊，”，武媚叹气：“唉，封禅泰岳人主迄今仅三位，而亚献终献莫不由公卿担当，如今，圣人以我为亚献同祭天地，不知青史会如何着墨。我名声。。。禁不得任何诟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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