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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肆柒准时在卯正睁开了眼。

        鹿站在床头看她。折枝站在鹿角上，见她醒来就要兴奋地展翅鸣叫。“嘘——”小姑娘伸出手指在唇间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悄悄从被窝里钻出来。“父亲还在睡。”她几乎是在用气音说。

        托尼觉得自己睡了个许多年来最好的觉。没有做梦没有惊觉，一夜好眠到天亮，醒来时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什么时候了，Jar？”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我的小甜心在哪儿？”

        “现在是纽约时间早八点十七分。”AI管家回答，“早上好，sir。小姐在顶楼。她似乎有某种奇特的晨练习惯。”

        斯塔克大厦的顶层是一个露天的阳台——或者说是小花园更合适。托尼在最高的那棵树上找到了裴肆柒。

        那实在是有些显眼了。小姑娘坐在树上，睡裙下莲藕一样白嫩嫩的小腿安静地垂着，纤细的树枝承载了她整个人的体重竟几乎不见弯折。她仰起脸，晨光落在她闭阖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上。风带着水墨一般的木叶在她身边环绕。

        ——她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精灵。她在发光。

        “Honey？”

        小精灵睁开了眼。阳光在她长长的睫羽上跳跃，像是散落的钻石星尘。

        “父亲。”托尼看见她露出一个全然欢欣的笑。她从高高的树梢上翻身而下，身后拂落一道木叶环绕的墨迹。如同乳燕投怀撞进了他怀里。

        “早上好！”裴肆柒欢快地说，“昨晚睡得好吗？”

        他当然会睡得很好。整个晚上都在循环的万花心法流淌过经脉，无声无息缓慢温养着他的身体。裴肆柒满意地看到托尼的黑眼圈都悄悄变淡了一点。她温热的手心轻轻覆盖在父亲胸口的反应堆上。她能感受到里面流淌的血液中有某种古怪的杂质。但她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循序渐进。她悄悄告诉自己。

        “有小精灵保佑我的梦境，怎么也不会差。”托尼回答。他感到心里涌动着某种陌生的感动。大概这就是为人父的感觉。只是其他人的孩子都不会有我家的这么可爱了。他得意洋洋地想。

        “让我们去吃早餐怎么样？我敢肯定Jar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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