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 / 3)
        5.

        父亲拖着从自行车轮胎上卸下的皮带，气冲冲的跑到儿子家里，推开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家里的狗一下就窜出了房门。

        地上满是速冻饺子的包装袋，狗粮盆里空空如也，餐桌上的锅碗瓢盆也都乱七八糟的放着，几只碗里还有像是剩下的狗粮，已经长毛了。

        即使是中午，房间里也特别暗，父亲走到窗台拉开窗帘，天灰蒙蒙的，房间里好像更压抑了。办公桌上几张被剪掉的**，抽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地上满是被狗屎盖住的文稿。

        父亲看见这些更生气了，大声的骂着“你把自己过成什么样了，真让我丢人！”想去开卧室的房门，但被人从里面反锁了，他倒退了几步，一个起跑撞开了卧室的门，自己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上沾了很多狗毛，忙用手扒拉了一下。

        卧室的窗帘还是紧闭着，父亲上前把窗帘拉开，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被一大片塑料布盖着，上面满是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儿子依然没找到，卧室得衣柜传出一阵阵的响动，父亲上前拉开衣柜的门，儿子光着身子在里面已经成了干尸，身上满是伤痕。

        父亲手里的皮带掉在了地上，想起那天晚上儿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自己喝醉把家门反锁了，就去了情人家里，那之后就把儿子在家的事给忘了，还是邻居投诉家里有异味，自己才回来看看。

        6.

        母亲被房东的一通电话吵醒了，“你女儿把我房间弄坏了，人还跑了，你来看看，给我们赔偿一下。”母亲种了一辈子的地，丈夫早年因为矿难去世了，自己帮别人打零工把孩子供上了大学。

        下午母亲带着女儿最爱吃的泡菜还有水果，一个人坐上了火车，行李太重只能放在自己腿上，生怕蹭着别人。12个小时的火车，母亲只吃了一碗泡面，脸都没顾上洗。

        一出站就给房东打了电话，房东是个好人，很早就在火车站开车等着，接到了她。车里房东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让阿姨先报警找人要紧，母亲坐在汽车后座，屁股动都不敢动，生怕把垫子坐歪了，“我不懂怎么跟警察说，一会下车，姑娘你帮阿姨跟警察说一下。”房东应承了下来，到了出租屋，给阿姨开了门，自己去旁边楼道给警察打电话。

        母亲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儿的写真照，桌子上整整齐齐的书，一直没有关机的笔记本，几株没有浇水的绿植，左边的墙上写满了“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对面的墙上，都是人用指甲一点点抠出的小洞，还带着一丝丝血迹。

        突然，门被阳台的风吹的诓一声关上了，卫生间里传来指甲抠墙的声音，还有瘦骨如柴，眼珠爆裂的女儿，嘴里一直说着，“妈妈，我睡不着，我有病，我睡不着，我有病。”

        母亲看着卫生间里已经不成人形的女儿，跪在地上挪了过去，“都怪妈妈，妈妈没好好听你说话。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的女儿啊。”

        女儿手上的纸吸引了母亲的注意，是一张心理疾病诊断书，上面写着重度抑郁，双向情感障碍“我的女儿啊，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妈妈啊。”可女儿还是喃喃的重复着睡不着三个字。

        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抱抱女儿却发现眼前的女儿消失了。镜子里只有自己满头白发的枯槁身形。牙刷还放在牙缸外面，女儿的卸妆水什么的都已经挥发干净了，留下了一层白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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