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衣番外（一） (8 / 8)
        说到做到。

        约莫是看我不啻废人，兴不起什么风浪了，余下的几名长老和堂主也没再出言反对，只是一致同意将我逐出师门，将我“弑师”之事广告天下，若是在半路碰见义愤填膺的正道之人要杀我祭天，那也是我生死有命，师门绝不会阻拦。

        好、好得很。

        昔年，无论我下山去往何处，总有一条归途，我走得再远，终究是要回家。

        而今，我所牵挂的人，生我养我的家，竟都在一夕覆灭。

        我的目光从他们面上一一逡巡而过，誓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即便将来有一日，他们化成了飞灰，我也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天枢长老叹一口气，说道：“白鹤衣，你临去前，老夫尚有一言赠与你。你素来刚正不阿，彼时尚有门主怜爱，亦有精深道行护体，现下却是凡人之躯，须知刚极易折，强极则辱，你这等性子，终有一日，会让你吃大亏的。”

        言毕，他摘下腰上的酒葫芦递给我，苦笑着说：“人生在世，清醒容易，难得糊涂。我这酒葫芦就赠与你，只盼你早日寻归门主。”

        又轻声地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门主的。”

        我深深望着他，心知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只得向他稽首。

        又望向清儿无声无息的侧脸，整顿衣衫，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左手抚心缓缓站起。

        清儿，我一定会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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