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曾经模糊的记忆，早已尘封，积了厚厚一层灰。

        连天漪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阿娘？”她表情木然，喃喃低语，“我从来就没有阿娘。”

        尽管连天漪的声音很小，站在她周围零星围观的几个人还是听到了。其中有个圆圆脸梳着双髻的小童，虎头虎脑的，手中拿着糖画乱晃，一字一顿对她说道：“我阿娘说，每个人都有阿娘，为什么姐姐没有阿娘呢？”

        瞎老道对那几个人扬了扬手，意思让大家该干啥干啥，没啥热闹可以看了。

        连天漪双眉紧锁，一言不发。支离破碎的回忆将她卷入混沌之海，在无尽虚空中漂浮着。倏尔那些碎片快速重叠交错，往事历历在目。

        生活很狗血，处处无奈何。

        阿爹好像从来没提起过阿娘，她家里也从来没出现过成年女性。跟着阿爹和大哥生活的岁月，虽然日子平淡，也自得其乐。因为阿爹身体有旧疾，起先瞒着他们兄妹俩。后来瞒不住了，阿爹的日子也到头了。连天漪记得她哭了好久，好像自己很小的时候逃命受苦的日子都没流一滴眼泪，却因为阿爹，她哭了好久好久，像是把之前从未流过的泪都哭了出来。

        他俩操办完连老伯的身后事，连天淇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似千斤重。他对着阿爹的墓碑发誓要好好保护唯一的妹妹，给她衣食无忧的日子。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从那天起就担负起养家的责任了。连天淇脑袋灵活，主意颇多。他从西境诸国引进了萄浆、石榴汁的酿造技术，还有学习到了制作精美琉璃酒盏的方法。将本来平平无奇的本土酿酒坊打造成了沙洲数一数二的酒坊。这些年纵然辛苦万分，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这么多年，锦衣玉食早已不在话下，他却偏偏省吃俭用度日。每每问起他缘由，连天淇都谨记阿爹对他经常说过得话，“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

        连天漪直勾勾地凝神傻坐着，红了眼眶，一副缅怀过去的样子。

        方才那个圆脸小孩蹲着看她，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问。他揪了揪站在身边的季砚，不解地问道：“哥哥，我觉得这个姐姐要哭了。”

        季砚俯身看向小孩，轻声道，“姐姐也可能只是在想事情。”

        “是吗？我阿娘说想事情就要费脑子，费脑子就要吃点好的补补。喏，你把这个给姐姐吧。”小孩将手中拿着的百灵糖画递给季砚，郑重其事地道：“这糖可甜了，我都舍不得吃。”

        季砚接过糖画怔了一下，还未等他回话，那小孩早已跑远。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给还是不给。还是乔慕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递过去给连天漪。

        季砚往前挪了挪，不好意思地佯装咳嗽了几声。连天漪还是傻愣在那里，并未理他。他又拿着糖画在连天漪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糖画问他，“打哪儿来的？”

        连天漪手里把玩着糖画，对着阳光凝望。那只百灵似真的一般，那么晶莹剔透，活灵活现。她摇晃着糖画在瞎老道三人面前晃悠着。

        她转头向季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季砚挠挠头吱吱呜呜地说道：“那个，那个……”还未等季砚说完，连天漪接过话头，干脆利索回复道：“别那个了，总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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