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3 / 9)
        楚濂被喂下解药，迷迷糊糊地醒来，不见沈寂欢，也不见方才陪他同乐的世家子。眼前只有黑压压跪倒在地的一片人。

        “殿下勿忧！吾等势保殿下平安！”

        “……”

        楚濂犹如梦中，一时间只觉得晕头转向，他呆呆地看着萧见尘，复又看了看谢辞安。良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连声道“平身……平身……”。

        “景王殿下，”萧见尘小声提醒道，“皇上不久便要宣殿下进殿，殿下还是，稍作打理准备吧。”

        楚昀身上大半被火烧伤，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却还是等着楚濂进宫。

        楚昀冲楚濂招手，楚濂连跪下行礼都来不及，立刻小跑到榻前，跪了下来，搀住楚昀从帘帐内伸出来的手。

        “皇兄、皇兄……”楚濂来的路上，听萧见尘简单说了情况，知道宫内起了火，这个从小到大护着他的皇兄身受重伤，命不久矣，顿时顾不得身为王爷的尊严，嚎啕大哭起来。

        “从太子自尽之后，母后便压了朕……不，压了我……”楚昀干脆摒弃掉了这个独属于帝王的、至高无上的自称，“压了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做皇帝，是他们……咳咳咳……是他们硬生生把这个皇位塞给了我……沈渡安、萧玄策他们，和母后角逐之后，双方都退了一步……所以……所以我才……才成了皇帝……”

        楚濂泪流满面。

        “我觉得……我像个囚犯……一开始被父皇幽禁在了东宫，后来又被关在了金銮殿……”楚昀的嗓音早就在烟灰和高温的熏蒸下扭曲，“笼中之鸟而已……”

        “沈寂欢平生做过最让我欣慰的一件事，便是这把火……如今，我算是解脱了，”楚昀竟是凄凉一笑，“该换你了……”

        楚濂泣声道：“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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