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 / 7)
        可他说不清在自己心头缠绕了一夜的烦闷从何而来，像是一股霾笼罩在那里，有如实质般地腐蚀着他的理智。这时候景煦会觉得李明晏真是有本事，一个行为、几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地剥开他的风化皮，把延口残喘的“自我”重新暴露在月光下，让他的情感得以复苏，让他的人格从长眠中醒来。这样鲜活的生命感让景煦感到久违，同时见长的脾气折腾得他一夜未眠。

        他一想起李明晏就觉得胸口堵。不去想他的话，又心脏疼。

        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景煦低下头，看着李明晏那张总是白净而无辜的面庞，出神了好久，才若有所思地说出四个字：“我吃醋了。”

        李明晏没反应过来，“嗯？”

        景煦抿了下嘴，好像想通了一点什么。他凝眄着李明晏：“你对陆雪比对我还好。你都没有和我一起来过学校，也没去过教室找我，更没有当着别人的面维护我，”说着，又低声补充一句，“也没摸过我的头。”

        李明晏听着他的坦白，表情没有起伏，眼中也不见波澜。对于景煦自我剖析了半晌才得出的结论，他的情绪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只是认真地听着，然后柔逊地笑，一如往常：“那我也摸摸头？”

        明明是顺从的话语，景煦却没有多少顺耳的感觉。他盯着李明晏平静的面容，心中的烦闷更甚，甚至有些焦躁。

        良久，景煦才闷闷地道：“我才不要和她一样。”

        “唔……”李明晏食指指侧抵在唇上，视线下垂，大概是在思考，只是思考了许久也不见给个结果。

        景煦耐心告罄，转身就走。李明晏叫住他，“去哪？”

        “心情不好，去揍人。”景煦语气淡漠。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景煦暗含期待地停下脚步，回头。他看见李明晏朝他走来，张开手臂，柔软而无害地询问道：“那抱抱你可以吗？”

        景煦：“……”

        他没吭声，只是伸开了手，把李明晏用力搂住了。李明晏较瘦，景煦一收紧手臂，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肉下的骨头。这样的身体并不柔软，也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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