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白乱谈第一话
  “牛角村”，“活着的传奇”，在陈县，这两个名词单独放出来可能让人有些许疑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但当这两个字眼连在一起的时候，它就特指一个人，特指一件事，一个人指的是张大牛，一件事指的就是屠龙。

  龙是神话生物，它的存在与否在人类的认知里是模糊的，常常有人说是见过龙的模样，却是无论如何也描绘不出它的特征，往往是你说这般，我说那般，谁也辩不倒谁，使得大家信的有，不信的也有。但这些对于陈县的人来说，就是肯定的答案，因为他们见过，而且他们相信他们所见到的就是龙，一只威风凛凛的恶龙。

  在大概240年前，陈县有个丘姓世家，他们家人才辈出，香火鼎盛，却是有个特色，短寿！对于后来人来言，很难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零星的传闻通过村村镇镇的人交口相传，据说是这家里出了个大人物，有个离家的庶子，在外出三十年后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在家乡一举打死了当时最是厉害的几人，获得了诺大的名声，但出人意料的是，却是从此他蛰伏了起来，纵使他的传闻不断，却从未再在人前出现过，有人说让他为了更进一步，闭了生死关，也有人说他在之前的打斗中受了重伤，不治而亡，更有人说他去了更为广阔的外面世界。这些流言没能影响什么，丘家依然如日中天，而他的对手在打斗过后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言之凿凿的说某日晚间他曾见过几队车马夤夜离城而去，不知所踪。

  在这之后的四十年间，又有不断的人物走上舞台，又黯然离去，小小的陈县也有几分风云激荡的感觉，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这风起云涌之间，丘家依然作为当之无愧的霸主存在着，不是没有人去尝试让丘家跌落神坛，但往往都是无疾而终，据说最差的一次，连丘家的大门也没能进去，便被人打发走了，他家似乎突然之间武学一日千里，与陈县的其他人拉开了无比巨大的距离，单单是那守门的仆役也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常言道，差距可以令人充满希望，也可以令人充满畏惧，在那次门房的突然出手之后，所有人的希望都变成了畏惧，自此丘家冷清了下来，犹如茫茫在上的老天爷，看似近在咫尺，却是高高悬挂在天上，它从人们的嘴里消失，在人们的心里扎根。有远游归来的学子，说这是世家的风范，自此，丘姓上了神坛，成了世家，陈县，也就成了丘县。

  这种事情直到那离家的庶子在将丘家捧上神坛四十年后，方才有了极大的变化，丘家自此跌落神坛，粉身碎骨，再无消息。在陈县，却没几个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而知道的那几人似乎吓破了胆，不敢有丝毫的言语流出，直到人们看到那一幕，牛村的血腥大屠杀被发现，现场惨不忍睹，断肢残身比比皆是，牛村的百十口人似是无一存活，即便是陈县的善人们出钱组织的收尸队也是无人问津，不得已，有大户人家打发一些仆役，以及重金招揽了一批游侠，方才在收尸队的带领下将尸体完全掩埋，为了防止瘟疫，整个牛村大部分都被填埋，所留下的痕迹也就只有牛村村口的荒草丛生的村碑了，这将是几十年后牛村存留的唯一证据了。

  牛村的消亡与丘府不一样，牛村是村毁人亡，丘府是黯然离去，在当时，这两者没有被人联系在一起，因为丘家离开在前，牛村消亡在后。而当时最令人瞩目的事情却不是这两件事。陈县，来了一个年轻人，一个文采武略都极其出彩的瞎子。瞎子说他姓陈，是从外地来的，路过陈县觉得投缘，便留了下来，最初留下的两年里，他都是日掷千金夜宿青楼，有遇到心爱之物便用大把的金票买下，有那武夫家的石桌，寡妇家的奇石，大商家的古玉，似都是些无甚大用之物，他却是毫不吝啬，大把的金银撒出，直让人觉得这似乎是个憨儿，也让前来献宝之人络绎不绝，他虽是热情接待了所有人，却也没再收一件东西。

  这两年，他的足迹踏遍了陈县的山河古川，陈县位处于关中一地域广阔之区，虽无崇山峻岭，却有幽暗古森的原始丛林，虽无江湖大海，却有瘴气暗生的湖泊古谭，有不少的地方人烟稀少，野兽横生，虽然有那体魄强大的武夫进山打猎扫荡，却仍是猎之不竭，时常有野兽破坏田地庄园之事，总体而言，人类靠着其傍身的武艺与锋利的兵器箭矢，仍然是这片土地上的王。

  在陈县，有城东城西两家兵器铺子，城东的属于丘家外支，也不知是隔了几代的关系，听起来似有狐假虎威之嫌，本是一个小小的铁匠铺子，虽是丘姓，但不知怎的，有一天发疯一样自称是丘家的外支，消息放出去以后所有人都在静待消息，有会经营的人，在刚有这个说法的时候就跑去丘府的门房，挣个情分，落个功劳。然而，门房仔细的听取了种种传闻，也派出仆役去了那店家，却是没了下文。出乎人们的所料，丘家未对此作出任何回应，没有承认，没有否认，一言不发，就当不存在一般，有不死心的，再一次前去丘府，事情说完，就被请出了府，不像上次，喝了杯茶，落了个口头人情。有知情人有所猜测，却也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大肆传播，不过世间确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上层人士有了明确的传言，早先丘家曾有女嫁入外姓，本是门当户对，却因为机缘远走他乡，不料机缘用尽，世事难料，外姓人终归是家财散尽，叶落归了根，丘家女本该回了丘家，不想此女心坚，夫妻情深，不愿让唯一的儿子去往外姓旁家，怕孩子那几代外的亲戚冷淡了他，若是要带回丘家，却又终究作为外人，不便久留。如此思虑之下，丘家女终是决定独自抚养儿子，她做主卖了属于她们娘俩的土地和宅子，解散了仆役，在城南买了三间屋子，一间作为作为安身之本，开了间粮食铺，一间作为自己的寓所，剩余一间做了那小孩儿的卧室，其中又隔出一半来作为书屋。其实本不用如此艰苦，不说是变卖家宅所得，就是丘家也愿意给这女子以钱粮资助，但这要强的女人，却不愿如此，君子云：自强不息，正是这精神，使得当时的丘家家主十分受用，留下话语，“若此丘家女日后有后人相求，可酌情应之，以圆此情谊。”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