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C488.06.28拯救 (15 / 15)
        看完后，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黄老问道：“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但为何会使黄老落泪至此呢？”黄老没有回答我，我又问道：“是否与黄老有关？是否与小光的身世有关？”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黄老终于开口了，告诉了我他的身世：他叫黄智，字广策，他家世代是鲁国高官，他天子聪颖，从小就熟读诗书，经常与达官贵人谈论天下大事、治国之策。二十多年前，鲁国三桓势力强大，他知道自己的家族迟早被内乱波及，就请人占卜，得知只有前往南方，才能避难。于是他想举家南迁，但被父亲阻止，最终他的家人都死在了内乱中，只有他一人逃往南方。逃往吴国后，他虽然也想像伍子胥那样投靠公子光，也就是前吴王，借机报仇，但他看出公子光有意谋反，吴国会有政变，而公子光心狠手辣，黄老明白自己可能会被仇恨吞噬，付出惨痛代价，于是他又向南迁移。到了越国后，他遇到了小光的母亲，惠光，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惠夷。她们是会稽城里富商的女儿，她们的父亲为了沽名钓誉，收留了黄老。黄老和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同时爱上了她们两个，爱上了她们倾城的美貌，她们的知书达礼，而她们也对黄老有意思。

        黄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脑中搜索当时的美好记忆。不过黄老你这么贪心，小心变成无头骑士啊。

        黄老停了几秒后，接着讲述自己的往事：当时他已与前越王交好，本来想凭自己的才能在先王那里取得官职后，就迎娶惠夷和惠光，但富商为了讨好先王，突然决定将姐妹两个献给先王。黄老连忙向富商表明自己的心意，并以自己的仕途来诱惑富商，结果富商想到了一个对自己来说两全其美的办法：将惠夷嫁给黄老，将惠光献给先王。惠光不愿妥协，即使入宫也不愿意服侍先王。不久，在先王招待姑蔑使者时，惠光反抗了先王，先王很生气，想杀了惠光，结果姑蔑使者看上了惠光，恳请先王将她赐给姑蔑先王，说姑蔑先王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子，有能力驯服，先王答应了。

        “哼！”说道这里，黄老猛锤地面，忿忿地说道：“所以我最痛恨商人，只顾利益，不讲亲情。还有那些王侯将相，完全不把平民当人看。”

        黄老顺了顺气，继续之前的话题：他和惠夷商量后，决定陪着惠光一起去。于是他就以越国使者的身份，前往姑蔑。他们本来想半路私奔，怎奈那些姑蔑人看守得很严，根本没有机会逃跑。惠夷在半路得了怪病，到了姑蔑后不久就去世了，而惠光也被关进了王宫。他想方设法接近姑蔑先王，成为了亲信，才有机会进宫与惠光见面。惠光身上全是伤痕，姑蔑先王驯服女人的方法就是毒打和虐待。后来小光出生了，是早产，很瘦弱，惠光私下里给她取名为“夷”，一是希望她平安无事，二是为了纪念惠夷。姑蔑先王很喜欢这个女儿，对惠光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停止了对她的虐待。后来，姑蔑城里流传着夷是黄老女儿的言论，黄老一方面向姑蔑先王表忠心，一方面调查言论的来源。等他查明姑蔑二公子密谋篡位，且姑蔑先王不信任自己的时候，他计划带着惠光和夷逃走，但他最后只救出了夷。黄老悲叹道：“枉我熟知天下大事，满腹治国之策，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家人也好，爱人也罢，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黄老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位倾诉痛苦的老人，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闷声哭了一分多钟，黄老终于稳定了情绪。继续讲述出逃之后的事：他记得出逃的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雷阵雨，夷很害怕。他们在山洞里躲了一夜，夷得了感冒，病得很厉害。他们在黄老的一个密友那里躲了几天，等夷的病好了些后，就乔装打扮，一直北上，走走停停，到这里时已疲惫不堪，本想休息几日再走，但夷年龄太小，长途跋涉后状态很差。他看苎萝山位置隐秘，村民又待人和善，就隐姓埋名，在这里定居了。

        黄老指着那个竹简，说那是他的密友听说了他的经历后，编写的故事。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勾玉，给了我。玉底端有个“智”字，看成色和大小，和小光那块应该是一对。他说小光身上也有一块，那块原来是惠光的，那块玉和香囊是惠光留给夷的所有东西，而夷是惠光留给他的宝贝。为了掩人耳目，他让夷改名为夷光，自称夷光的祖父，给夷光找养父母，并让她改性。他不告诉小光她的身世，一是因为小光年纪还小，怕她胡思乱想，二是因为他们没能力再回姑蔑，也就没必要因为这事烦心了，他只希望平安地抚养小光长大，让她过平常人的生活。这对玉是在姑蔑遇到的一个好友给他的，那人善于雕刻玉石和木材，四处搜集美玉，三年前，还来过这里给夕儿做了张轮椅。那次，他们一醉方休，这也使他深刻认识到，即使物是人非，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惠夷和惠光，放不下那段回忆，所以，他决定等到小光嫁人后，独自一人去姑蔑，寻找两人的遗骨。

        我想把玉还给黄老，但他却拒绝了，说道：“你为光儿付出这么多，我觉得你是值得托付的，以后就要靠你照顾光儿了。要不要告诉她这些，由你决定。你和年轻时的我很像，睿智、勇敢，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希望你能保持下去，照顾好光儿。”我问黄老他不能再照顾小光的缘由，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与范蠡素来不和，这次是我惹怒了范蠡，才使光儿遭罪，我离开后她才会安全。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前往姑蔑，虽然活着时不能长相厮守，但我希望死后能与惠夷和惠光葬在一处。”

        我将玉塞还给了黄老。“可能还要劳烦你照顾小光一段时间。”我告诉了黄老我和范蠡的约定，并说我有要事，一定要潜入黄天教，不方便带着小光。“最多一年，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我自会回来迎娶小光。到时候，我们把这一切都告诉她，我相信她一定会想陪伴黄老一起回姑蔑探望母亲的，而我也可以一路保护你们。”

        黄老听了之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向我作揖道谢，我回了礼。

        接下来，我们讨论了明天行动的细节，还有黄老以后的打算，直到深夜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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