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淑妃 (2 / 4)
        见高宣没有作声，淑妃又轻声道：“这头一年宫宴，按照惯例，前朝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嫡出子女入宫。饮宴之后，不妨借皇室内苑予各家女眷一游，妾也可趁此日同她们叙话解闷。”她轻轻扯着高宣的衣袖。“陛下就允了，好不好？”

        高宣难得被这模样逗笑，展臂把她拥进怀中，“交由你安排就是，总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二人似寻常夫妻那般嬉闹过一回，随小宫女捧书叩门而止。韩淑妃脸上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还是在高宣双目的温柔注视中起身理正衣袍，用她小指纤长的尾甲在他掌中悄悄拨划了两下。

        “所呈何物？”

        “陛下、娘娘。奴婢…奴婢所呈乃是二皇子上旬功课，只因太傅夸他作得好，二皇子便想呈给娘娘来看。”

        小宫女把头埋得更低，战战兢兢地回话。

        韩瑛欣喜，她声一顿，取来书册翻看。高厓的笔墨秀气精巧，虽然此时年纪尚小，运笔间已经颇有大家之风。

        “厓儿从来只爱这些舞文弄墨的风雅事，阿兄幼时也是这般，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韩瑛满心慈爱，却不由想起兄长韩渊，高厓同他实在相像，一样温柔文静的性子。若说高宣四下征战搏命，行事如烈火激荡，韩渊则像水波温柔，一江缠绵。可惜他们同处乱世，倘若盛世安稳……或许她的阿兄会做个游山玩水的诗家也不一定。

        高宣望向她眉间淡愁，耳边回响右相一句，性柔者，宜为守成之君。高辰是赵妤所出，杀伐果断最像他，论嫡论长，都是储君不二人选。高厓虽然年幼，也是才干不俗，良善温和，天生仁君的好苗子。他登位之初就定下太子之位，是为了安赵妤的心，而对韩瑛……多少有几分亏欠之情。

        高宣想起，韩瑛从未提过易储之事，是她懂事得太过分。同朝为官时，高氏与韩氏一心，自然也无需戒备。如今他做了天下之主，韩家烈火烹油的盛况，就成了外戚之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聪明如韩瑛，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她不争抢后位，她的儿子，不争抢储君。阖家权势顶峰的富贵，已足够她安稳。

        何况，她比赵妤爱上高宣更早，爱得更久。仅这一点，赵妤永远都要输她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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