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来来往往庸庸碌碌
  盛夏带来的暑气散未消去，天亮的也是极早。在早上的六点四十街上已经有了很多行人。清扫着街道的环卫工人，挂着黑眼圈的上班族，背着书包的学生们。环卫工人们有的是刚开始一天的工作有的是还没结束一天的工作，他们辛辛苦苦又庸庸碌碌却必不可少值得敬重。上班族大多挂着黑眼圈，不知为了业绩又熬了几个通宵，不再少年的他们大多早已凉了胸中热血，历经千帆时不再少年。学生们的书包很重，里面装着课本和他们的梦想以及民族希望的寄托，睡眼朦胧的他们打了几个哈切可也能在青春年少时长嘴大声笑。

  少年郎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睡觉的话公交车驶向目的地的过程总是漫长的，睡觉的话又会嫌弃它的速度过于太快。车上的大爷大妈也在随着车儿奔赴着他们晨练的目的地，他们在叽叽喳喳着。少年对他们大多是鄙夷的。老人们无疑总是会侵占着车内狭小的空间，他们大多已经不知道时间是什么东西，每天只是重复着打发时间的步骤。他们并没有做错，这是他们的权利。可少年总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

  广播铃声响起，新的一站抵达。又拥挤进来几位老人。中年人们看着满头白发却又生龙活虎的老人们大多会闭上眼睛假装睡意昏沉。学生纷纷起身，挂着微笑适宜老人坐下。这大概就是最美好的年纪。少年们的心中有十里荷花。

  邓永篪每天早上大抵会买上一杯豆浆两根油条，这是他不变的食谱。走在路上边走边吃，以不至于在教室吃的匆匆忙忙。

  公交站台和学校中间隔着一条小河，那是湘南这座小城的母亲河。秦少游说“郴江有幸绕郴山”。早上这儿大抵是很吵的。汽车笛鸣声，流水松涛声，风吹落叶声。少年望了一眼小河，旭日已升，流水的镜面上有着太阳的倒映，学子们正如旭日初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晨读是每天第二枯燥的时间段，通过重复的诵读强迫自己记下还不怎么理解的内容。邓永篪脑如糨糊。

  读书是一件线穿针线眼的细致活，有同学做的有板有眼，沉浸其中，自是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有同学难以乐在其中。

  邓永篪闭着眼睛呢喃着“一寸光阴不可轻。”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学生睁开眼。刚好和跑进后门的油头少年对视。学生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你这东西的光阴值不值存金。”油头少年笑骂一句：“你和我没什么卵区别。”油头少年叫肖智穗，体育生，臭名昭著。邓永篪斜身望了一眼蔚蓝天空。

  少年没想过接下来的高中三年会和肖智穗一样碌碌无为，少年接下来的三年和肖智穗一样碌碌无为。可碌碌无为照样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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