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 （一）
        ——根据同名歌曲《囍》改编

        正月十八

        雪，染洗了整个村庄。纯净的白，咒怨的白，喜庆的白。天空中偶尔掠过几只叫不上名的鸟，凄凄惨惨的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叫着。沙哑，木讷，

        平常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仍然若有些许的沉浸在节日的余庆中，脸上还洋溢着笑容。是啊，这个时候，孩子们都该上学的上学，该玩的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父母关在家里，听他们叨叨些什么“不吉祥”。

        整个村子被沉闷笼罩着。

        各家各户那破败不堪的木门都紧闭着，毫无生息。下棋的大爷没了，小摊小贩没了，就连天天站在门口没日没夜没爹没娘，恨不得吵个天翻地覆的王大嫂也安静地坐在家里，默默的，戴着老花镜，用她那早已不灵光的脑子和颤着的手，一点一点的数着冥币，看看够不够份子钱。

        ……

        一抹朱砂红出现在雪影中，仿佛是白纸上的一滴心头血，煞白里的一抹煞红，一种难言的伤感在空气中充斥，升华，坠落。

        他——也就是那红色的身影，是状元。

        全村唯一的状元。

        他穿着一身红色长袍，胸前挂着的那朵黯淡的红花左摇右摆，如同浴血。哎，穿的鲜艳一点总归是好的。

        毕竟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嘛。

        他的身后也跟着几个人，该哭的哭，该闹的闹，该沉默的沉默。在他们眼中，这分明就是一场葬礼。黑、白、红，三种颜色的衣服在人群中交织于一起，古怪，倒也多了几分荒诞。

        状元郎身骑骏马，腰佩红香囊，脸上的泪痕若隐若现，如同忘川，将他和心上人隔开，再不得相见。

        大概也只有他不把这场婚礼当做闹剧吧。

        他死一般灰白的脸上只剩呆滞和仿徨，他多希望这切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噩梦；他多么希望街上是锣鼓喧天，鞭炮轰鸣；他多么希望她能身着红裙，披着红盖头等待着他；他多么希望她再笑一下，对着他笑一下，那怕只有一下，只有一刹。

        但都没有。

        他希望的，奢望的，都没有。

        也无所谓了。

        “娘子，”状元郎咧开嘴，难看的笑了笑，

        “我来娶你了。”

        ……

        沙哑。

        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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