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江 (1 / 2)
        江口上的风冷得紧。鸭江上，黄浪一股脑的上翻又同时碎掉。枭牙子有些烦了，把冻得发白的手缩进袖子里，打了个呼哨。

        土黄色的独耳大狗在不远处江边跑动，听见哨声回头看了一眼，甩着尾巴颠颠跑来。

        枭牙子被风吹得眯了眯眼，觉得奇怪，向大狗来的方向走去。他的耳朵很好，不过两三步，就听见一阵呼救声，被风刮的不成调。

        大狗烦躁地“呜”了一声，又窜了过去。水面与岸上有大概一丈距离，正巧下方又尽是乱石，上去下来都极难。大狗龇了龇牙，不甘地打着转。

        枭牙子探了探身，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黄浪中起伏。是个莫约八九岁的小孩。江边的小孩水性都很好，枭牙子想不出他是怎么掉下去的。见那小孩已经冻得脸色发青，他也没有要救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望着江面出神。

        兵荒马乱的年头，死个把人没什么人大惊小怪。枭牙子像根木头似的站了许久，身边大狗却是呆不住了，眼中凶光毕露，张着嘴发出些“嘶嘶”声，口水拖了一地。枭牙子拍了拍手，大狗悻悻坐下。

        天色渐晚，水匪出没。不少江边讨生活的人都准备收工回家了。

        大概是乞丐带只狗有些奇怪，有几个纤夫往这边望了望。

        鸭江纤夫很团结，那落水的小孩估计是某个纤夫的孩子。枭牙子不想惹麻烦，啧了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小孩已经发不出声了，飘在水上眼看就要沉下去。

        枭牙子避开碎石，刺骨的江水冻得他猛一哆嗦，一伸手扯住小孩的衣领。衣服吃足了水，看着小小一个人重得活像个大秤砣。枭牙子骂了句，一发力，将那孩子拉上岸来。

        枭牙子随即也翻身上岸，抹了把脸发觉已满头大汗，一手拖着孩子，一手勾住大狗站起来。

        一抬头，看见那几个纤夫走过来了。

        “你，生面孔额？”领头的纤夫一口外地腔，不怀好意地看看枭牙子又看看正在猛咳嗽的孩子。

        枭牙子眯起了眼睛。

        “这？”见枭牙子没说话，纤夫又撇了撇头。

        枭牙子盯着他看了一会，松了握着孩子领子的手，往远处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

        纤夫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却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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