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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新年
        冬天是匈人所喜爱的季节,但这并不意味着匈人喜欢所有的严寒和暴雪。很显然,今年的冬季将不会很好过。教会的祭司们预测十二月十日将迎来冬礼日,这其实晚于往年,也晚于匈历新年的十二月七日。但天气在确定冬礼日之后急剧变冷,这似乎将是一个很难熬的寒冬。

        匈人其实并没有自己的完整独立历法,罗马的儒略历法得到了广泛的使用。但司掌宗教和主导教育的教会力主将历法改造为适合七神崇拜的现今版本,七神的节日和信条均编写整合进罗马历法,成为独立的匈历。这一过程得到了塞格德尤若夫学院的学士们的帮助。

        匈历十二月七日是传统的匈人新年,这一天,按照惯例要举行部族大会,决定与税收、商会和死刑相关的重大事件。但如召集人已于秋季召集部族大会,在没有重要新议题的情况下,将不召开大会,今年就是如此。布莱达找了几个达契亚首领一起喝酒,阿提拉则骑马去找路曜。

        昨晚路曜的队伍回到了达契亚,此时他按惯例带人去砍伐晚上要用的树木。匈人喜欢高大坚实的树木,就像喜欢英俊挺拔的骏马。最好的木材将由随军工匠加工成坚固的桌椅献给王廷,其余的木材将在彻夜燃烧的篝火里跳动,是神和人同享的狂欢。

        翻身下马,阿提拉向路曜走去。后者正在看着远处部下用沉重的铁斧劈砍巨大的树木。从昨晚至此刻,一直忙于各种事务的摄政阿提拉刚刚才抽出时间来找路曜。

        “回来了?今年的树怎么样?”看了彼此半天,阿提拉才想起要说点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在说话的时候,他扫了一眼路曜的手腕,还有他满身尘土的缝布盔甲。有些奇怪的是,他们两个分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无数的问题无数的话想对彼此说,但真的面对面往往不是吵架就是沉默。

        有时候,路曜甚至觉得他们还是不见面只写信的状态最自然最合适。他没有去接关于木材质量的无聊话题,尽管在祭司们眼里这其实很重要。“亚诺什,我知道老师走了。”他说道。

        从阿提拉的眼神里看出讶异后,他补充道:“老师不是部族的人,他迟早要离开的。他没有跟我说过要离开,但我早猜到有这么一天。你还没来得及跟我说,但如果他还在,昨晚他一定会来接我。这老家伙最看重礼节,尽管我严令禁止他把我当司令。他是自由的,就像我们一样。”

        “那你呢?你会离开吗?像他一样。”阿提拉急促地问道,又仿佛揭开了什么面纱,表情纠结,又有些胆怯。路曜笑了笑,“我能去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你和大王救了我,我的家在这里。”

        阿提拉暗自松了一口气,听路曜犹疑了一下,接着说:“亚诺什,老师走之前跟我商量过,你二十一岁了,大王又病着,你也很难跟布莱达王子和睦相处,对于王位你们总要有竞争。你得有一个妻子了,小王子是竞争王位的最有利优势...”

        “路曜你什么意思?你要背弃我们的誓言吗?什么叫竞争?什么是优势?曾经最鄙视这些罗马人手段的是谁?是谁发誓要摆脱这样的循环,让我们匈人做草原上最自由的精灵?”阿提拉打断了路曜的话,连着扔给对方一堆话,越说越生气,到后面干脆扭过头去,不去理这个让人生气的兄长。

        路曜也不生气,把手按在阿提拉的肩膀上,被后者甩掉,又重新按在上面,“亚诺什,你不可能永远住在军营里,你总要成家,拥有自己的后代。我们...我们也许天生就不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作为王国的摄政,作为匈人最骄傲的雄鹰,你就跟我这个司令一样,只有我们牺牲自己的一些自由,才能换取部族的自由和希望。”

        背过身去的阿提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似乎在忍耐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闷声道:“那你呢约书亚?长老们肯定也给你安排了妻子了吧。或者你还是喜欢女魔头?可她已经嫁人了啊,还是罗马皇帝的姐姐...”“好了亚诺什,这怎么又说到我了?作为大王的继承人,你不可能永远回避这个问题,德耶罗姆长老的女儿克雷卡很合适。当然这还得你自己决定。”路曜说道。

        阿提拉的脸色很不好,“既然你都毫不犹豫地背弃誓言,那我无所谓,不过既然是为了传宗接代的联姻,我宁愿,我宁愿娶你的侍女,那个叫塞涅卡的女孩。”“塞内卡。”路曜纠正,为这雄鹰一样的男人偶尔露出的孩子气微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补充道:

        “对了亚诺什,老师临走前特别告诉我,牵涉血王座的事情一定要尽量远离,这其中牵扯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处理和承受的,它代表了灾厄和毁灭,是鬼神的...”“诱惑是吗?所以你被鬼神诱惑,打开了诅咒宝库,得到了血王座的一部分?然后跟那个忘恩负义的老头一起来劝我不要追寻血王座?”阿提拉突然打断他的话,盯着他手腕上那个暗红色的手镯,反问道。

        路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应自己,心里觉得他对安排婚姻的抗拒显然要比自己设想的强烈得多。但是心里仍然是一阵无名火起,“我不是在信里跟你说过了吗?这是个阴谋,这都是有人安排的巧合,是要利用这恐怖的血王座的诅咒力量去害我们,明白吗?”

        挣脱他的手,阿提拉快走并跑地走开,骑上自己的马,“我不明白,你明白,你什么都明白!”他冲着路曜吼道,然后不管偷偷瞄过来的路曜的部下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

        罗马历427年的平常一天,匈历77年(以350年为元年,彼时匈人大败阿兰人,立足于欧洲)的最后一天,没有人知道路曜司令和阿提拉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恰巧在树林里看到内情的刚好是纪律严明的执剑者。

        有人看到路曜问司库要了几瓶酒,之后便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帐篷,据说布莱达王子都没能进去。

        而至于阿提拉王子,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们两人都缺席了新年的宴会,让喜好热闹和奢华的布莱达出尽了风头。侍卫长屈达尔不放心,整夜没睡在路曜的帐外等着。快天亮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压抑着呻吟,让人四处搜寻,发现在帐外的后面地上,一并捆着两个塞着嘴巴的人。经审讯,他们承认自己是收钱在附近窥探的罗马间谍。

        屈达尔壮着胆子,准备进去禀报,等掀开门帘,却发现阿提拉王子和司令分别在帐篷门口的地毯上和自己的躺椅上躺卧着,桌子已被掀翻,旁边扔着几瓶空了的酒瓶。

        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司令的书卷、莎草纸和蜡板,仿佛这里进行过激烈的搏斗。

        (抱歉各位,上午有事,更新晚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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