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国恨 (1 / 4)
        第二日一早，文默便与山鸡起床洗漱毕，用完早饭，便告辞王都尉与赵猛，继续上路。

        过了这独脚关，果然那山变得更加巨大起来，比起文默生长的山村，那又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不绝。抬头欲穷其顶，冠帽几乎脱落。不近午时，不见日头，山林间幽暗深远，不见其尽头。人行其中，渺小无比。山间人烟稀少，果然行走数日，方才见得又一两处人家，孤零零掩映在那山中，仿佛为尘世所遗忘。山中居民，一贫如洗，往往要打尖而不可得，给他银钱，他也认不得，往往只是讨碗水喝而已。那些百姓见到外人，仿佛稀奇物事。甚而一些儿童，竟有完全赤身裸体者。

        原本这深山之中，并不曾有多少人居住。只是历年兵荒马乱，那原本居住于平坝之处的百姓，为躲避刀兵之灾，往往举家竟迁往深山。虽则那灾祸是躲避开来，但山间贫瘠，难以糊口。因此有俗话说得好：“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

        这一日，在三日未曾见到百姓时候，二人走到一个平凹之处，忽见处瓦舍参差坐落，俨然一个村庄，这是他们行走十余天来少见的。二人大喜，想那既然有村庄，百姓有聚居者，当是此地物产，足以养活这些人口，这里百姓的生活，想必较那其余地方，来得宽裕一些。二人亦可以前去讨些饭菜来吃，这十余日尽吃那风肉，虽然可口，但毕竟吃得腻了。

        二人来到一户门前，只见那户人垒土为强，门楣高高矗立，虽然简朴无华，在这深山之中，已然算的是夺人眼球了。文默猜想此户人家断然家境不错，于是山鸡上前，叩打门环。

        几声响过，不见有人回应。山鸡侧耳听听，也不曾听得又脚步声传来。再打几次，复是如此。山鸡便将脸靠近门缝，想看看屋内是否有人。刚刚靠上那门板，却听得那木门“吱呀”一声，已然打开一个小缝。原来那门，并未拴上。

        山鸡大声说道：“请问可有人在家？路过之人，讨碗水喝。”

        一边推开那门。

        屋内并无人答应，山鸡便将那门大大地打开，迈步便跨了进来。把眼一看，大吃一惊！

        却见那院内，横七竖八摆着五六具尸体，看装束，应该便是这家主人无疑。内中一位老人，两位中年人，还有三个年龄不同的小孩，都躺在血泊之中。那血已经干透，显是已经死去多日。那中年人却不见了头，四处看时，却见那头挂在墙头，用竹竿挑着，迎风晃着，二人进门之时，只注意看着屋内的情景，所以并未注意到。再看那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却是身体裸露，明显是身前曾遭受过侵害。

        文默看山鸡进入院内变呆在原地，举止异常，便也随及进来，一看这情景，也是大吃一惊。饶是他已经见过龙家惨遭灭门之情景，如今看着一家死得如此凄惨，仍是心中颤颤不已。

        是谁下此毒手？看这人家，隐居山中，不应该有什么仇人。乡里乡间，即使有个什么争执吵闹，也不过是骂骂，怎么会下此毒手将其全家灭门？还要枭首示众，还要侮辱人家姑娘？

        又奇怪的是这几人明明已经死了好几天，却为何其他人家未曾发现异样？连日不见这家人，任谁也都会上门来看看吧？

        文默渐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走进那人家屋内，看到屋内也被翻得一片狼藉。粮缸内空空如也，家中不见半分金银，床上被褥一件也无。看这家的模样，不像是一贫如洗，那么只可能是这家的财物被人洗劫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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