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洪武三十年 (2 / 3)
        在正厅里见到了师傅，一年没见，消瘦了许多，无须的脸上也长了长长的胡子。

        这一年里，师傅一直跟着皇城司后面查案。何路见礼后，寻了张椅子坐下，听着师傅说这一年来的情形。

        冬儿和春儿也到了外厢躺下。何路坐在床上，看着灯火，回想今天师傅的话。

        鞍山附近的居民排查，那半年时间没有任何可疑的外人逗留，也没有人无故失踪，连上山打猎的猎户都没有发现异常。后来在附近的山洞里倒是发现了有一群人逗留的痕迹，而且至少逗留了一个月的时间。

        藏在山中一个月，连猎户都发现不了这群人，说明绝对有一个非常熟悉当地的人帮他们隐藏。并且这群人应该是组织性，纪律性很强，山贼不可能那么细心去抹痕迹的。

        当地的排查，唯一的一个异常就是有一个老猎户王大虎在大年初一上吊死了，家里就剩下唯一一个十岁的儿子。据说，儿子还是捡的，平时疼爱异常。

        王大虎家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到揭不开锅的程度，那么疼爱的儿子，竟舍得撒手不管了。刑部的人在他家里什么也没查出来东西，一个小孩子刚死了爹，什么也问不出来。

        假如王大虎就是帮忙藏人的当地人，可人死了，也就断了。

        顺水追查，是有河边的人看到几条小船顺河进长江，当赶到江边时，小船没了，只剩下江水上的拉货的大船。水师一艘船接一艘的问，只问到前几天有一艘船入海，且这艘船没有打旗号，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一年的排查，国内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邻交的国家没有查到这艘船。船入大海无音影。

        从箭矢方面着手，淮南方面除了战场损耗，没有大批箭矢的失踪。

        战事人员的调动，没有哪一支军队的人员有明显的异常，人员数量都是记录在册。吃空饷这种事，在哪个国家都有，曌国的军队里，在册的十人里有九人算是好的了，大海捞针。军队里又不能大查，这会从根上动摇国家，皇城司和刑部、军方三方一起着手，进展很慢。一年的时间里，杀了十个将校，全部都是底层官员，罪名也都是吃空饷，欺压士兵。对刺杀案没有任何的进展。

        将军和王爷的回程路线是临时定的，而且对外也是保密的，知道的人都是身边的人。包括去鞍山赏雪也是兴起而游。为什么刺客能提前半月，一个月，或者说从开始策划，人员调动，武器运输，这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去筹备。当场的人只有武二留了半条命，而武二之负责护卫，对行程路线一概不知。行程里的其他人全都死了，没有线索留下。而那些护卫，师爷的家里，一一审问，又监视了一年，一切如常。

        王爷和将军因为战事，一个去奉京，一个去淮南城。北唐的战争策划至少从春天就开始的。如果一切都有关联，这至少是一年的策划，这么大的动作难道就为了杀两个人，或者说将军和王爷的死也是计划里的一环？还是说主谋者是混水里摸鱼？

        今天是初一，微风无月，屋子里只有昏黄的灯火，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整个夜幕仿佛就压在院子上面，压的人有点喘不过来气。

        朝廷的圣旨还在那放着，皇城司和刑部的力度却降了下来。绷了一年的弦，即便是落日弓，射出的箭也难穿透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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