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长并非方外人 (1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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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道长并非方外人 (1 / 3)
        从蒲州城西门出,行不过半天功夫,便是永济县。此处原是个地狭山多的小县,隋炀帝当政时为通南北货运,挖了条连通山西、河南与河北的横向沟渠——永济渠。该渠西起永济县,中经重镇洛阳,东北至河北涿州。永济渠不仅可以互通货运,也可运送朝廷兵马粮饷,是朝中重视四野瞩目的重大工程。永济渠一开,顿时间河中百舸争流、千帆竞渡,船埠上商贾云集,脚夫咸聚。

        这一日郭云瑰不知怎地,一路顺着永济渠西行,竟来到了永济县。城门外只见两岸高山巍巍,黄沙尘起日月黯然;山下农田垄垄,尽成荒芜;路上行人几许,皆是神色倦怠。此时商埠码头已无初时那般盛景泱泱,渠中更是流水滞缓,壅塞严重,想是两岸黄土沙尘日堆月累垒成两侧淤泥,又或许附近山体垮塌,泥沙不断注入渠中,未得及时清理成了积污。渠中水面宽不过数丈,货运能力尚未完全荒废,云瑰瞧时,仍可见二三小船载货而来。埠上商贩零零落落,或牛车拉运或骆驼肩扛,将一些寻常之物搬来卸去。

        商埠上有酒肆几间,依渠而设,其中一间不仅在门口挂了个“酒”的青旗,另一长竿上还飘着面长旗,上书:“去日苦多”。云瑰见了,泯然一笑,心里寻思:“这酒肆老板也恁地酸涩,苦有几多?日当何去?莫非只靠喝酒不成?”边寻思边往店那边走去。

        酒肆不光卖酒,也卖饭食,门口便用青砖砌着个临时灶台,其上用木板搭了个罩,用来防范雨水。灶台内柴火乱舔,锅炉上热气腾腾,闻起来阵阵肉香,许是蒸着羊肉包子或者正炖着羊肉。走近一瞧,店内有十张方桌,每张皆可坐四到八人,可见店家原是做了番大的打算。生意尚可,并非空无一人。其中靠左侧门口位置,坐了三个商贩模样之人,嘴里谈天说地,目光不时瞟向店外的三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货,车旁坐着三个帮脚夫,边吃东西边守货。三个商贩最边上那位最是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修长,方脸高阁,菱角分明,云瑰多看了两眼;其余两人一个胡子拉碴,一个皮粗肉糙。店门靠右是两个精壮汉子,一个麻子脸斗鸡眼,一个高额长颊、两人皆是目光凛凛,尖锐无方,靠墙立着他们的斗笠;居中一张桌子坐着两个彪形大汉,衣不蔽体,左边的露左肩,右边的露右肩,脚踩腰靠、东倒西歪地贴在桌子边上;另有一对中年夫妻,正把头拼在一处窃窃私语,未见容貌。

        云瑰甫一落座,店小二热情迎来,问:“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肉食有牛肉羊肉,可炖可烤;面食有胡辣汤、鱼鱼、刀割面,也有白面包子和白面馒头;酒水有浊酒和上等的竹叶青。”

        云瑰反问:“可有粗面馒头?”

        “也有,客官要几个?”店小二意兴阑珊。

        “来两个。”云瑰竖起两根手指头,且补充道,“浊酒也来半斤。”

        店小二道:“客官稍后。”颇不情愿地去向后厨通告,片刻后端来两只粗面馒头并半壶酒。

        云瑰先饮了一碗,便听得旁边有人议论。其中一个道:“此番去西川倒是顺畅,除了路途有些颠簸,路上并无意外事情发生。”说话之人正是三个商贩当中最为年轻的那个。

        面胡子拉碴的汉子接话:“发生意外又能如何?拼了这条命便是。”

        年轻那人又道:“可不能这般说,做买卖是为了生,能生干么要去死。”

        胡子拉碴反驳:“能有什么办法!衣裳可以不穿,饭却不能不吃,人生来就知张嘴吃饭,不吃就得饿死。”

        年轻那人听了叹气:“活着确属不易,走脚贩货,挣钱无多不说,成日还得提心掉胆——走官道要防官拦,走小道又怕贼抢。既不能舍命,又不能舍银钱。”说罢兀自独饮。云瑰见其愁之甚,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顿时心里又觉宽慰一些。

        皮粗肉糙那个年纪最长,看上去三十岁以上,拿话来安慰两人:“尔等不知,近来各州府纷纷用兵,官道上战马跑个不停,山匪毛贼虽然为非作歹,也不敢在官道上放肆横行,这时候走官道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官府盘剥不太过严重,这条陇川商道还是有饭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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