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杀戮之城 (2 / 4)
        上海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日本浪人叫嚣要进攻上海和南京的声音也多了起来，远在南京的蒋委员长肯定也会有所察觉，关于南京城防演习的新闻也多了起来，《**》上公开发布的《首都防御计划》是这样写的：国民政府定于十二月二日举行为期三天的城防演习，参加演习的部队分为东军和西军，东军扮演攻击角色，包括八十七师和教导总队，集结于宜兴向南京方向进攻；西军扮演守军的角色，下辖三十六师和中央军校学生，集结于天王寺附近保卫首都。沈紫瞻仔细看了一下参加演习的将领名单：总参谋长唐生智、东军司令官张治中、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久、教导总队长桂永清；西军司令官谷正伦、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

        沈紫瞻看到唐生智的名字，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唐生智当年是反对蒋委员长的军阀，今年四月晋升一级上将军，为何会让他来策划如此重要的《首都防御计划》，况且参加的部队只有两个正规师和一个教导总队，虽然都是**的精锐部队，装备都是德国进口的武器，但规模这么小，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能起什么作用呢？

        他看了一下日历，十二月二日是周一，也就是明天，他决定今晚回南京一趟，看看国民政府组织的演习，顺便去探望一下在南京城里的岳父母。为此，他专门跑到静安寺路上的一家商店买了一架德国产的望远镜，又拿来妻子的相机，以便能仔细观察部队的演习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了南京之后就乘电车来到光华门，他登上光华门的城墙，并未看到他料想中的整齐的部队、钢铁的坦克和大炮，只有光华门外护城河南岸的几股部队在操练，旁边停放着几辆坦克。由于国民政府事先划定了演习区域，沈紫瞻不能靠近光华门的城楼，只能在比较远的地方通过望远镜观察。忽然城外传来几声哨响，刚才操练的部队立即集合，各自带着林立的旌旗进入防御战区准备战斗。这时在雨花台的方向，传来震天响的炮声与坦克的轰鸣声，炮弹炸开的烟雾立刻笼罩了那片区域，几辆坦克车非常夸张地行进，坦克的履带泛起漫天的沙尘弥漫开来……

        快下午的时候，在光华门城楼里观战的参谋部发出指令：演习结束。光华门恢复了通行。沈紫瞻从光华门出了城，过了护城河上的桥，绕到中华门的正门外面，他远远望着中华门的城门墙，那是一片落日余晖照耀下的灰色世界：灰色高大的城墙、厚厚的城垛、庄严肃穆的城楼以及城楼下方拱形的中华门。在拱形的中华门的正上方有一个大大的“仁”字，“仁”字的下面写着四个大字“誓复国仇”，尖耸的城楼砌在高大的城墙上，显得非常质朴与厚重。他觉得扮演东军的军队从宜兴进攻而来，集结在天王寺附近的西军的还未展示出防守阵列，就匆匆宣布了演习的结束，这样的演习太过儿戏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演习结果怎样。如果有一天，日本人真得将坦克开到城墙下，这些厚重的城墙能否抵御他们的重炮。

        沈紫瞻拿着相机在拍中华门的外景，这时他看到附近民房的房顶上有许多百姓也在观看演习，但大部分的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也有一些人根本不关心**军队的演习，好像国家的事与他们无关。他在心里痛骂他们不懂“倾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一旦国家倾覆了，普通的民众是无法生存的。其实这个是他身处富贵之家不晓得民生的艰辛，当国民政府不能让民众安居乐业的时候，每天为生存而辛苦辗转的民众是无暇去顾及国民政府的。就像当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清朝的子民不但不打击八国联军，反而给八国联军带路。

        尽管他对这些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民众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用手中的相机给这些人拍了许多的特写。他的举动引起旁边一个伙计打扮模样的人的注意，对方看他拿着相机，主动过来用调侃的声调跟他搭讪道：“先生，您是报社的记者吗？是来观摩军事演习的吗？”对方操着一口四川口音，沈紫瞻觉得他说话的口音很别扭，并不愿搭理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天呐，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周公朴。

        “周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也是来看演习的吗？”一阵惊喜过后，沈紫瞻问道。

        “是啊，我特意过来看看。我老远就看到你了，刚才看你一直在照相，不知你照了干什么？”

        “只拍了一些关于演习的东西，我刚才在城墙上看演习，看国民政府的军队的气势不同凡响，所以下来拍些照片，你觉得今天的演习结果怎样？”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肯定是守军完胜进攻的一方。”

        “为何？”沈紫瞻听了一惊，赶忙问道。

        “这个跟国民政府有关，既然是演习，肯不不会出现城被攻克的结果，如果城被攻克，说明国民政府组织守城不力，是要杀头的。”

        “那过程呢，参加演习的双方都是国军的精锐德械师，怎么着也应该是势均力敌吧？总不能说演习出现一边倒的情况。那到底是守军太厉害，还是攻方太无能呢？”

        “虽然参加演习的都是国军的精锐德械师，但一场战役的胜负不光是这些，还有其他的，包括道、天、地、将和法，这是《孙子兵法》上说的，光从地形上看，南京城背靠长江，其余三面无险可守，这在兵法上叫绝地，是易攻难守的地方，再加上其他四个决定战争胜负的方面，所以这样的演习只能是混淆视听，一旦战事开打，南京是非常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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