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初露锋芒 (1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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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初露锋芒 (1 / 3)
        沈紫瞻与桂叔一家在上海滩安定下来后,他便将在南京的所有不快抛到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复兴社刺奸行动中去了。

        复兴社在法租界的情报组主要负责收集日本人在上海情报,接受上级指派协助除奸组展开除奸活动。不久,隐藏在公共租界贝当路的秘密电台接收到上峰的密电,由孙秀林向沈紫瞻传达上峰的指示,要法租界情报组尽快查清日本人在公共租界和闸北的军事部署。沈紫瞻接到命令后立即组织情报组的主要负责人在中药房的二楼开会,让略懂中医的桂叔在一楼的楼梯口设置诊台坐诊,禁止陌生人上二楼;让黎修为守在药房门口,如果看到巡捕房的人来立即报告。

        傍晚时分,全部西装打扮的赵叶枫、王昌福、秦淮秋和谭平贵分别坐着汽车在中药房门口下车,左右观察没有人注意后依次进入中药房,直上二楼的密室。沈紫瞻向大家传达了上峰的指示:“周区长接戴处长的指示,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日本人在公共租界的兵力情况以及军事部署,特别是要查清日本人在上海虹口附近修建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大楼结构及防御兵力情况,顺便查找并惩治在上海的日本人以及落水的汉奸。”谭平贵道:“日本人主要的活动区域在虹口一带,据我部侦察所知,日本兵在虹口修建的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大楼,外面看起来十分坚固,每个路口层层设防,易守难攻,它与南面的汇山码头及东部军工路上的公大纱厂呈三足鼎立之势,外人很难靠近,所以直接混进去侦察难度极大。我们不妨先从落水的青帮流氓开刀,如果能策反则为我们所用当然最好,可以利用他们能够接近日本人的机会侦察;如果不能则实施暗杀,借此引蛇出洞,把日本间谍引出来后,再将日本驻上海的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间谍组织一网打尽,我们再派我们的人渗透进去方有可能完成任务。”赵叶枫道:“这个办法虽好,估计短时间内难以奏效,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边使用谭平贵所说的方法,直接获取情报;一边暗杀日本驻上海司令部的要人。”王昌福道:“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活动范围以公共租界为主,但不限于公共租界,谭平贵大队负责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秦淮秋大队负责汇山码头,我大队负责公大纱厂。”秦淮秋道:“据可靠的内线提供的线索,青帮中除青帮头子张啸林与日本人暗通款曲外,大字辈和通字辈中有几个人已经公然投靠了日本人,我们就从这几个人当中下手,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如果不从就痛下杀手,足以起到震慑作用。再就是虹口一带的日本浪人,仗着日本人的势力为非作歹,上海的市民深受其害,我们也要坚决予以击杀。”赵叶枫道:“对,在虹口一带的日本浪人尤其可恶,必须狠狠地打击这帮倭寇。”沈紫瞻道:“很好,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先从青帮流氓下手,立即展开行动侦察日本的布防情况,谭平贵大队负责日军司令部大楼,秦淮秋大队负责汇山码头,王昌福大队负责公大纱厂,赵叶枫负责联络闸北、公共租界以及南市的情报组,大家互通情报。为了尽快查清日本人的**,同时以暗杀辅助,暗杀要立竿见影,以日本驻上海滩的政要和落水青帮流氓为主,不可滥杀无辜,必须请示过上峰后才能实施。我们在法租界的行动必须保密,以免引起巡捕房的怀疑,大家在平时的联络中必须使用接头暗号,每个行动大队的暗号都不一样,大家一定要牢记。我会把今天开会的内容向上峰汇报,反馈的结果再向大家通报,散会。”几个人立即起身走出密室,分头迅速离开。

        沈紫瞻通过孙秀林的秘密电台,把开会的内容向周伟龙作了汇报,周伟龙很快回电批示同意。他立即着手布置各大队的具体行动,但首先他得设法弄到日本在外滩一带的据点图,才能制订各大队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该怎么办呢?他决定再拿出在淳化镇的老本行,近距离观察虹口一带的日本兵驻防情况。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一早,沈紫瞻装扮成游人的模样,跟桂叔交待了一番后,就拦了一辆黄包车独自去闸北的虹口一带。他在虹口公园西边的东江弯路下了车,沿着东江湾路往南走,此时的虹口公园附近已经有许多的日本人在游玩。男人们大都五短身材,头上梳着日本式的发髻,身上穿着粗布的日本式的和服,脚上的木屐噼啪作响;女人们也都是矮小的身材,头上盘着圆盘的发髻,身上的日本式和服上裹着一个枕头,脚上穿着木屐,小碎步走在石板路上噼里啪啦地响着。沈紫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日本人,让他想起在淳化镇时的高英洁弦矮小精悍的身材,也许日本人天生就是短小的身材,心里觉得这些面目猥琐的日本人到中国来的目的,除了要鹊巢鸠占外,就是要让这些杂种狠狠地恶心中国人。

        沈紫瞻顺着东江湾路走着的时候,远远地可以看到位于东江湾路与四川北路交叉口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那是一栋灰色的五层建筑,远远地望去,仿佛一艘搁浅在陆地上的军舰,“军舰”上插着日本的**和海胆旗。在他准备沿着东江湾路转弯的时候,路口的铁丝栅栏挡住了去路,栅栏旁边守着几个持枪站岗的日本兵,只允许日本人进出。沈紫瞻知道前面就是日本人在上海的核心势力范围了,硬闯是肯定不行的,必须智取才行,可他一时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混进去,只好悻悻地往回走,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准备好好地查看上海的道路,特别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比较有名的道路,以便将来行动时避免遇到因道路不熟带来的麻烦。

        他打定主意后,就让黄包车夫沿着中兴路转宋公园路,进入公共租界。他坐在黄包车上,让黄包车夫在公共租界的大街小巷穿行,边走边给他介绍各条道路的名称以及路两侧的建筑。两个小时后,黄包车夫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地,他只好停下车对沈紫瞻说道:“大爷,您请多包涵,小人实在累得跑不动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公共租界最繁华的静安寺路,那里有很多百货商店,要不我拉您去那里看看吧?”沈紫瞻看着眼前的车夫满脸油汗,虽然天气已经寒冬了,却还是单衣打扮,心中很是不忍,他立即说道:“在这里停下吧,我自己去转吧。”说着掏出两个大洋递给车夫,那车夫用脖子上油乎乎的毛巾擦了擦手,诚惶诚恐地接过钱道:“谢谢先生,先生您请坐,我再拉您一会儿吧?”沈紫瞻冲他摆摆手,那车夫千恩万谢之后,拉起车慢慢走远了。沈紫瞻看着那名车夫的身影,忽然想起了“烟圈侠”陈保才,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给陈保才母女送钱了,不知道她们过得怎样了,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作痛,但却无可奈何。

        来到车水马龙的静安寺路,让沈紫瞻非常惊讶的是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法租界的霞飞路,且不说道路两侧的高楼鳞次栉比,颇具欧式风格的汇丰银行、飞星车行、麦德赫斯脱大楼、静安别墅、大华饭店等让人目不暇接;高楼下面沿街的商店林立,橱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外国商品,像西比利亚皮草行的皮大衣、汤姆生皮鞋店的皮鞋、凯司令食品店的甜点、王顺昌洋服号和亨生西服店的西装、开开百货商店里的各类百货。最吸引他眼睛的还是静安寺路上充满风花雪月的各色戏院舞厅,有夏令配克影戏院、大都会花园舞厅、仙乐斯舞宫、卡尔登大戏院、新仙林舞厅、大都会舞厅、维也纳舞厅等令人眼花缭乱,被称为“远东最高乐府”的百乐门舞厅和“远东第一”的大光明大戏院更是其中的翘楚,打扮花枝招展的百乐门舞女们婀娜地身姿、舞池中闪烁着迷离的霓虹灯光,无不让人感叹上海滩上“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醉生梦死,身处其中的人们忘我地纵情声色,仿佛国家的命运与这里无关,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更是没有人理会,人们在“莫论国事”的默契中沉溺于声色犬马,在烟枪中吞云吐雾地麻醉自己的灵魂,让沈紫瞻由衷地感到一阵阵的悲哀,如何才能唤醒上海滩上这一群醉生梦死的人呢。

        在静安寺路上放眼望去,金发碧眼的洋人在这里寻欢作乐,皮肤黝黑的印度阿三穿着警察的服装耀武扬威。公共租界本是中国人的地盘,中国人在这里却没有丝毫地位可言,不知道蒋委员长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目前看来,日本人才是国家当前最大的敌人,在短时间内收回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或许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了。

        下午的时候,沈紫瞻回到吕班路的住处,因为逛了大半天,他觉得又累又饿,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在睡意朦胧中,他忽然感到好像有人敲门,他连忙起身去开门,发现是二弟紫恪和妹妹紫稹站在门外。他非常惊讶地看到弟弟妹妹一起出现在眼前,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赶紧让他们进屋来,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兄妹三人围着圆桌而坐。沈紫瞻对弟弟和妹妹说道:“快说说你们现在情况怎样?好久都没有你们的消息,我都快急死了,你们从哪里碰到的,怎么会一起来,又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的?”沈紫恪道:“我现在已经到驻笕桥的航空大队服役了,目前是少尉飞行员,紫稹现在是为延安的**服务,准备搞军阀割据,阴谋推翻国民政府。”沈紫稹道:“什么军阀割据,又是阴谋又是推翻的,无论**还是**,都是革命的党,顺势而为的才是革命的政党,搞阴谋的都将走进历史的对面。”沈紫恪道:“你们不搞军阀割据,为何不交出地盘和军队,为何不服从南京的国民政府?”沈紫稹道:“**为什么要反抗国民政府?**的国民政府不停地围剿**,民国十六年四月十二在上海滩对**人的大屠杀,让**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能武装反抗国民政府的屠杀。”沈紫恪道:“共匪横行,政府当然要围剿,天下要都像共匪这样成为割据势力,像东汉末年那样,岂不又要天下大乱。”沈紫瞻大怒道:“好了,不要再争了,兄妹好不容易见面,政见之争留待以后再解决吧。”沈紫恪愤懑不已,他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手枪,对着沈紫稹“叭叭”开发两枪,沈紫稹当场倒在血泊中。沈紫瞻大叫一声“住手”,急忙上前去夺沈紫恪手中的枪,两人在争夺时,沈紫瞻的头一下子碰到桌子角上,他觉得头上一阵剧痛,正在暗忖“不好”的时候,突然惊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恶梦。他感到背上的衣服又已经湿透了,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吕班路两侧公寓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街道上点起了璀璨的路灯。沈紫瞻打开电灯,从床上起来,走到茶几旁边倒了杯水,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后,水已经凉了,冰凉的茶水让他很不舒服。他走到书桌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铺开信笺,拿起笔给沈紫恪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紫恪,见信如面。

        淳化镇一别,已经数月有余,不知近来身体安康否?我现已到上海,在霞飞路以中药房谋生。家中诸事皆可,来上海之事,个中缘由不便详述,以后如能见面,再从长计议。

        顺祝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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