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赤色革命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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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赤色革命 (1 / 2)
        南方的阴暗潮湿的梅雨天气,像雾似的毛毛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让人的心情格外压抑。室内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上都有一股霉味,以前父母在的时候,母亲常常拿檀香熏衣服,现在妻子不在家,沈紫瞻也顾不上这些,只有妹妹沈紫稹给哥哥洗晾衣服的时候熏一下,可那残留在衣服上味道活像花丛里钻进一只臭鼬,沈紫瞻只好凑和着穿,周末回到岳父家的时候,妻子才会重新给他清洗一下。

        由于孙有智受了重伤,沈紫瞻带着从国外进口的治伤药去看望他。沈紫瞻问起张亚夫的下落,孙有智道:“从那天以后,张亚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就是原来我的保镖黑豹也不见了踪迹,几乎可以肯定张亚夫就是刺杀我的主谋,最近你也要小心,狗急了会跳墙,不知道张亚夫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沈紫瞻道:“孙大哥,你好好养伤吧,不用牵挂我,我会小心的。还有就是你打算怎么对付张亚夫他们?”孙有智道:“几乎可以肯定张亚夫跟陆少疾有来往,他想借你的手杀我,然后再除掉你,此人何其歹毒,我一定会替帮主清理门户的。”沈紫瞻道:“其实用不着你下手,我们可以借他人之手除掉他。”孙有智道:“哦,你有好主意,说来听听。”沈紫瞻笑道:“我觉得可以利用他和陆少疾之间的矛盾,以利益结盟的人,最容易因为利益不均而散伙。”他在孙有智耳边密语了几句。孙有智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小心才好,如有需要人手,我这里可鼎力协助。”沈紫瞻道:“如果需要人手的话,我会直接跟你说的,你现在安心养伤为上。”此时分舵有手下进来禀报说重要的事,沈紫瞻连忙起身告辞。

        沈紫瞻回到家中,看到桂叔领着一个乡下妇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过来,桂叔对那妇人和半大小子说道:“来见过少爷。”那妇人和半大小子有点怯生生地过来行礼说道:“见过少爷。”那半大小子给沈紫瞻鞠躬说道:“大少爷好。”沈紫瞻道:“桂叔,这是?”桂叔道:“是我那屋里头的和我的小子,我让人今天把她们从乡下接过来。”沈紫瞻问那半大小子道:“都长这么大了,我们好久不见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呢。我记得你小名叫狗儿吧,你大名叫什么来着?”桂叔道:“大名叫黎修为。他娘俩在乡下待久了,眼生,还请大少爷多担待。”沈紫瞻道:“正好药店正缺伙计,就让他去药店吧,等药场重新开工了,让他去药场当经理。”桂叔道:“让他当个伙计都已经抬举他了,以后有什么杂活你让他干就行,当经理他不是那块料。”沈紫瞻道:“修为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以后肯定能成大器。你们一家三口住家里来吧,家里正好有地方住。”桂叔道:“就不麻烦大少爷了,我在镇上找好了房子,离咱家不远,几分钟就能到。”沈紫瞻知道桂叔的脾气,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让桂叔如果需要钱就到帐房支取,一家三口谢过大少爷后就出去了。

        桂叔把家里安排就绪后,就每天开车带着儿子接送大少爷。自从潘加悟离开后,家里没有正经的司机了,平时有事都是桂叔开车,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让黎修为学习开车,等开车熟练了就让他接送大少爷。沈紫瞻突然再见到小时候的玩伴,心里十分高兴,小时候一起在梅龙湖玩耍的场景即显现在眼前,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他见黎修为十分勤快,就让他到药店里学习中医药,黎修为也乐于学习,桂叔对大少爷也非常感激。

        这天沈紫瞻正在药店里聚精会神地看书,只听楼梯口传来“噔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沈紫瞻抬头一看是黎修为,便开口问道:“是什么事这么着急?”黎修为道:“少爷,楼下来了一位客人,说跟您约好了谈笔生意。”沈紫瞻觉得纳闷,他起身随着黎修为下楼,看到门口背对着他站着一位头戴礼帽身着蓝布长衫的人,他走近那人问道:“先生您是?”那人转过身来摘下礼帽说道:“是我。”哦,原来是周公朴。沈紫瞻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说道:“周先生,有请楼上坐。”周公朴道:“好,沈先生请。”两人上楼,黎修为沏了两杯茶上来,沈紫瞻道:“上次匆匆一见,很多事没来得及细说,周先生也做药材生意,主要做中药还是西药啊?”周公朴道:“中药,也做西药。”沈紫瞻道:“那先生需要哪几种药?”周公朴道:“目前比较紧缺的是一些抗炎药,像碘片、吗啡之类的。”沈紫瞻道:“先生说的这几种药,都是国民政府控制非常严的药物种类,市面上是很难搞到的,可即便我能搞到,先生也运不出这江浙地区,最终还是白忙一场,先生不如搞其他的药品,一样都能赚钱的。”周公朴道:“我知道这些药品很难弄到,所以才来麻烦沈先生,沈先生不用担心价钱方面,价钱由沈先生定。”沈紫瞻道:“先生您有所不知,这个真不是价钱的事,国民政府的财政税收主要来自控制的江浙一带,孔祥熙对盐和特种药品的监管十分严格,对走私盐和药品的处罚也是非常严厉的,前几个月,有几个走私浙盐到皖北的,被浙江税警团查到就直接枪决了。”周公朴道:“怎么沈先生对盐业也这么熟悉?”沈紫瞻道:“不瞒先生说,我家祖上一直是做盐业生意的,到我父亲才增加了药材生意,只不过盐场在我手里弄丢了。”周公朴不解地问道:“沈先生所说的弄丢的意思是?”沈紫瞻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跟镇公署有些过节,被对方霸占去了。”周公朴吃惊地说道:“盐场这么大的财富,镇公署说占就占去了吗?你没有去跟对方讨个公道?”沈紫瞻道:“讨公道?现在国民政府里派系严重,互相不买账,估计除了蒋委员长,其他谁也拿不回来,我父母现在也双双去世,现在家道中落,不怕您笑话,我也只能靠这小小的药店勉强度日了。”周公朴叹息道:“现在的国民政府,已经没有当年北伐军的革命气息了,只能是买办阶层的代表,相信它很快就会成为革命的对象的。”沈紫瞻立即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他走到窗户边左右看了一下,轻轻放下窗扇说道:“这种话小声点说,现在镇上到处都是镇公署的耳目,我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周公朴笑道:“这淳化镇上也这么严重吗?”沈紫瞻也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周公朴道:“这样吧,先生帮我办五百大洋的药品,不限种类,酒精、纱布、药棉之类的也可,货物种类由先生来定,三天之后我来运,我先付先生一百大洋的定金,运货时付清余款,先生觉得如何?”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用红纸包着的大洋,在手里轻轻用力攥了一下后放在桌子上,打开红纸展开来看,银光闪闪的大洋立即呈现在两人面前。沈紫瞻见了大洋说道:“现在淳化镇上,镇公署规定只能用中央银行的钞票,在街上用大洋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周公朴道:“沈先生不要太过相信钞票,按目前的状况,钞票终究只是一张纸,最终会不值钱的,因此在国统区,用大洋才更让人放心。”说着,他拿起一块大洋吹了一下放到沈紫瞻的耳边说道:“沈先生放心吧,这些大洋都是真的,我不会让先生吃亏的,所以才用大洋付货款。”沈紫瞻道:“既然先生这样相信我,那一言为定,我肯定不会负先生所托。”周公朴道:“这就好,以后还会再合作的。”沈紫瞻看他拿起帽子准备起身,伸手挽留道:“先生不忙离开,天色不早了,不如我请先生吃晚饭吧,尝尝淳化镇上的特色菜。”周公朴道:“这次就不了麻烦了,等打开这条渠道后我请先生到秦淮河上再畅游一叙。”沈紫瞻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将他送到门口,帮他拦了一辆黄包车目送他离开。

        周公朴走后,沈紫瞻在楼上非常高兴地用算盘计算这笔生意能赚多少钱,觉得药场恢复已经指日可待了,他在纸上列出药品的清单,组合出五百大洋的货物,准备明天照这个清单采购,第一次这么大的生意,还是以稳重厚道为主,不要太黑心,赚太多将会失去这个客人的。

        第二天一早,沈紫瞻将采购清单交给桂叔去置办,这时桂叔告诉他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成本初和梅镇邦的夫人都在辅仁医院去世了。沈紫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说成本初是陆少疾的心腹,梅夫人是高彦敏的婆婆,辅仁医院高英洁跟梅镇邦是亲家,怎么会在自家院子里起火呢?如果对于成本初的死是意料之中的话,因为兔死狗烹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那梅夫人的死就是意料之外的了,不知道梅安琪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将会哭成什么样呢?

        沈紫瞻猜得没有错,梅安琪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当场痛哭不已。母亲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丫鬟佣人,她房间里都是最好的。母亲从未让她感到生活上有什么缺失,也从未让她受过别人的窝囊气。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只纯洁的白天鹅却被陆少疾这只癞蛤蟆给霸占了,而母亲却没能给她解围,让她有些愿恨母亲,可天大的愿恨也随着母亲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无休止且深入骨髓的疼痛。当她赶到辅仁医院看到母亲的遗体的时候,顿时又哭得人事不知,梅镇邦只好让陆少疾在旁边守着梅安琪。陆少疾对岳母却没有那样深的感情,他努力想让自己哭出来,甚至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还是没有效果,只好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往眼睛里喷洒了点酒精,才把自己呛出一点眼泪,装模作样哭了几声,才让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梅镇邦对梅夫人的突然死亡本来有些怀疑,他想去问高英洁关于梅夫人的病情,高彦敏告诉他道:“昨晚我一直守着娘,本来娘的病都快要痊愈了,可今天凌晨她突然说心绞痛得厉害,我立即让医院里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娘诊治,可最终无力回天,真得对不起,爹,有些病医生也无能为力。”说着,她拿起手帕拭泪。梅镇邦本来对辅仁医院一肚子火,但被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看着相守大半辈子的妻子,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梅安然此时跪在娘的床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般,高彦敏让梅治平把梅安然拉到一边,让医生把梅夫人的遗体拉走,她又让人给梅夫人弄来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装殓后放在地下室的停尸房,只待后天出殡后葬入梅家祖坟。

        沈紫瞻觉得梅夫人的死有些蹊跷,也不知道梅镇邦为何不追究辅仁医院的责任,以梅镇邦的性格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只能说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决定当夜再潜入辅仁医院一探究竟。如果梅夫人真是被毒死的,说不定可以改变梅家对沈家的态度,借以改变目前沈家的窘境。退一步说,即便不能改变梅家的态度,只要能证明梅夫人是中毒而死,也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挑起梅家与辅仁医院之间的矛盾,对沈家也是有利的。

        决定再入辅仁医院之后,沈紫瞻特意作了一些准备,仔细乔装打扮了一番,另外因为汽车的目标太大,他特意让黎修为扮成黄包车夫,租了一辆黄包车,在离辅仁医院不远的路口等候,他自己则等辅仁医院都下班后,趁着夜色悄悄潜入辅仁医院。因为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他非常熟悉医院的布局,况且他也知道高英洁决非等闲之辈,所以行动也是异常小心。他用绳索爬上二楼的平台,从开着的窗户进入医院大楼,顺利来到楼梯口,看到楼梯口的房间有灯光,好像里面有人值守的样子。“难道是上次他造访得手之后,被高英洁发觉后加强了戒备,在每个楼梯口增加了守卫,怎么办呢?”他思忖道,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好贴着墙根透过玻璃向房间内观察动静,可奇怪的是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人影,他试着在地上一个翻滚越过那个房间,贴着墙根从楼梯上轻手轻脚地溜下楼去。

        沈紫瞻下到一楼,整个楼道内十分寂静,通向大门口的地方,闪着几盏昏黄的走廊灯。他未做停留,直接从一楼下到地下室。可到了地下室,到处漆黑一片,他瞬间觉得有点懵,只好倚在墙角处用小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没有想到医院的地下室这么大,也跟楼上的结构一样有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有好几个房间,停放尸体的房间是哪一间呢?他用小手电筒在离他最近的几扇门上看了看,上面都没有标记,该从哪个门查起呢?他忽然觉得现在天气渐热,停尸房应该有冰块之类的制冷的东西,他用手在各个门的门缝处试了试,觉得有一处有冷气往外出,他决定打开那扇门进去探个究竟。

        门竟然没有上锁,沈紫瞻心里暗自庆幸,他轻轻推开门,进去后迅速把门关上,身体紧紧贴着墙壁,他用手电筒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隐约看到这个房间不大,四周都没有窗户,室内停放着十几张床,床上都蒙着白布,从每张床的白布下露出的脚看,这里应该就是停放尸体的房间了。在离他不远处摆放着一口宽大的棺材,上面没有白布覆盖,他轻轻走到棺材前用手电筒观察,只见棺材上只写着一个奠字,没在名讳,让他觉得有点奇怪。按说准备棺材的时候,姓名讳号都应该写在上面的,这到底是不是梅夫人的棺材呢?他决定先打开看看再说。他把手电筒含在嘴里,顺着棺材的方面使劲推棺材盖儿,终于把盖儿推开足有二尺的距离,当他拿着手电筒照进棺材里看里面的人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这时突然听到棺材附近的几张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想不好,就立即把手电筒关上,屈身蹲在棺材后面观察动静。有人发出“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时从周边的几张床上站起来几个人,他们张牙舞爪像诈尸一样向沈紫瞻蹲着的地方走过来。沈紫瞻脊背阵阵发凉头皮发麻,“难道诈尸了?”他心里想到,虽然他并不相信诈尸一说。突然头上的灯亮了,那几个人停在那里,从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了,别把人家吓到,那个朋友出来吧。”沈紫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张亚夫的声音,可是灯光太暗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好从棺材后面故意弯着腰站起身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张亚夫,即便他站在那黑暗的角落里,沈紫瞻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而由于沈紫瞻经过乔装打扮,张亚夫并没有认出来。沈紫瞻听张亚夫道:“高院长和陆少爷真是神机妙算,他早料到会有人来打棺材主人的主意,让我等在这里恭候一天了,朋友是哪路好汉,报个万儿来吧。”沈紫瞻并不答话,他已经镇定下来,看到屋子里加上张亚夫在内只有六个人,那个武艺高强的黑豹竟然也在,让他心里没有底,因为一旦动起手来,他的功夫肯定不是黑豹的对手。他看了看他到门和与对方的距离,觉得距离门比较近,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关键为避免日后麻烦,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身份。可门口会不会有人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再说。他想到这里,拿出一把药粉往屋子里一洒,然后捂住口鼻一个翻滚就来到门边,就在他刚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门外一个举着明晃晃尖刀的黑衣人进来,刀尖指着他,他只好在慌乱中一步步往后退。沈紫瞻在慌乱中认出这个黑衣人就是陆少疾手下的黑石,梅安琪受辱那天晚上的一幕立刻呈现在他的脑海,就在黑石的刀即将捅向他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沈紫瞻侧身躲开刀锋的同时手一扬,把药粉洒在黑石的脸上迷住他的双眼,疼得黑石“啊”了一声仰面倒下。沈紫瞻刚顺势夺过黑石手里的刀,身后的黑豹这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正冲上来用手抓住他的胳膊,他回身把刀狠狠地插在黑豹的喉咙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屋子里的药粉的迷雾渐渐散开,另外几个人准备冲过来抓沈紫瞻,只见沈紫瞻再次将袖子里的药粉挥撒出去,就势夺门而出,跑向楼梯。张亚夫见状也追了出来,到了楼梯口摁亮了走廊灯的开关,走廊里所有的灯都亮起来,眼看沈紫瞻跑上楼梯马上要到二楼了,就张嘴大喊道:“快来人啊,抓盗尸贼,别让他跑了。”沈紫瞻听到到张亚夫在喊人抓他,分外眼红。二楼已经隐约听到有许多脚步声向楼梯口奔来,只好将身体贴在楼梯口的墙壁边,他觉得必须要借机除掉张亚夫,以绝后患。想到这里,沈紫瞻就不急于逃走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他把手枪掏出来,拉开枪栓,对准张亚夫的脑袋毫不犹豫开枪,只听“啪”的一声,张亚夫便趴在楼梯上不动了。他收起枪,准备拐向二楼的平台的时候,迎面跑过来一个人,他扭头一看,两人四目相对,让他心里一紧,来人竟然是梅安琪,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他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看梅安琪惊愕的表情,虽然他化了妆,梅安琪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两人互相注视了几秒钟的时间,沈紫瞻转身就冲向窗台,从窗台纵身跃上平台,顺着绳索滑到地面,沿着小路七拐八拐,快速跑向黎修为停放黄包车的地方。正在黄包车上坐着等他的黎修为看到少爷回来,连忙让气喘吁吁人少爷上车,拉起黄包车就沿着中街跑,转过石花巷通过淳关路回“紫园府”,一路上他把黄包车拉得飞快,车轱辘在青石板路上一路颠簸,颠得沈紫瞻龇牙咧嘴的。

        回到“紫园府”,心惊肉跳的沈紫瞻卸下乔装打扮的衣服。天还未亮,他坐在床边上仔细回忆今晚的行动是否有纰漏,当他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了一遍,觉得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张亚夫的人应当估计不到是他,可未必能瞒过高英洁,好在当时高英洁的人不在,可遗憾的是未能查到梅夫人的尸体,无法挑起高英洁与梅镇邦的矛盾。不过他又仔细一想,觉得十分恐怖,怎么能有人料到他会去查验梅夫人的尸体呢?还张开了大网等着他往里钻,看到除了高英洁没有别人。另外让他心有余悸的就是梅安琪了,深更半夜的,她怎么会在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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