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上惊魂
        警局门口，亚薇靠在韩刚身上等着警官把车运过来，因为无法启动，这辆车是被起重机驮上拖车的，拖车开过来停到他们跟前，上边的摩托显得特别扎眼，整车银色亮漆，风格简约，车前部略微圆润，后半部后座向上一扬，呈一种开放姿态，打破了整体的圆润，使之看起来更像是一颗行进的水滴，线条流畅，浓浓的现代工业感。

        他扶着亚薇走向拖车，刚刚靠近，忽然“哔”的一声启动，发动机低沉地怠速，各种灯依次亮灭，应该是在自检，警官摇摇头，叹道：“没见过这种黑科技，我们一帮老技术油条怎么鼓捣都鼓捣不开，原来驾驶员一靠近丫自动启动，真有点邪的。”

        韩刚也没答话，帮着亚薇费劲巴拉地爬上拖车，然后退到了警官旁边，警官不无惋惜地继续说道:“车是好车，人技术也不错，可惜有美尼尔，是你们实验的一部分吗？”

        捞人进展得这么顺利，全赖警官误以为国防部在做实验，现在最后一哆嗦了，没必要再生枝节，韩刚顺着话茬随口一咧咧:“还在观察。”

        警官倒很认真，接着说道:“一般来说，她这个状态我们是不会允许她上路的，不过既然是国防部的实验，我就给你们开个例外，允许你们从这开回去，我会关照沿路民警放行。”

        “那谢谢你了，这次回去保证不让她再出来了。”

        警官点点头，“大家吃公家饭的，互相通融下也没啥。。。。。。你们做的是生化人实验吗？”

        “嗯？”韩刚转过脸盯着警官，他不想节外生枝，希望赶紧走。

        警官可能又误会成要保密了，赶紧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的状态对比那么强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猜这辆车是这个生化人的一部分，放到一块儿就合体。。。。。。科幻片里看过，不管怎么说，看到祖国也有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开眼，高兴。”

        拖车上，亚薇已经松开了固定绳索，爬上了驾驶位，刚才那个七扭八歪需要人扶的病秧子，一坐到那个位置，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狠拧了两下油门，目光如炬，那个神情，就像打了鸡血，别说，要是配上点电子音乐，再给眼睛里加点光芒特效，还真像生化人合体复活什么的，只见她轻轻甩了下头发，左右看了看空隙和拖板，一给油，无比利索地倒了下来，然后用一个近似示威的动作，一边捏着前闸一边轰大油，在原地画了一个大圈，带着激起的尘土和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把车屁股甩到他们跟前。

        警官摇摇头，说:“油门和前刹要么不在一起，要么一手操作两个，没两把刷子还真玩不转。。。。。。我说你们这些当头儿的，也别太纵容手下了，合体了也不用动不动就炫车技呀。。。。。。”

        韩刚扶着亚薇肩膀，爬上了后座，本想给警官打个手势，礼貌性告个别，谁知没等坐稳，亚薇已经急加速冲了出去，把尾气和烟尘留给了警局。

        急加速使得韩刚的身体往后仰得厉害，他慌忙双手抱住了亚薇，那个车的后座是翘的，比驾驶座要高，他是想拦腰抱住亚薇的，结果一把，着着实实抱在了胸上，夏天，穿的又少，他的胳膊再次感受到了曾经感受过一次的那种柔软，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女孩，不过一下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还是不免觉得尴尬，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亚薇的震动，毕竟嘛，任何情况下，女孩被袭胸都不会是毫无反应的，但她并没露出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把车速平稳了，韩刚的身体也可以恢复直立了，遂松开手，反手扶着自己屁股下的座椅。

        很快，韩刚就发现了这个姿势可能不太靠谱，因为这个车开的。。。。。。有点猛，急加速和急减速是常规操作，而且她似乎并不满足于在顺行的道路上各种变道，摩托嘛，各位想象一下快行道上外卖风格的那种穿插，有个空隙就敢钻那种，当然驾驶员对空间和速度的判断必须严格到牛逼位的，因为那玩意儿，一出事就不是小事，博命呢那是，虽说艺高人胆大吧，也要拜托其他车辆避让才行，一路上喇叭声叫骂声不断，干脆，好嘛，直接驶入逆行，一辆接一辆各种鸣笛的多普勒效应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个刺激，别说刀尖上舔血的话了，简直就是拿着人类极限在玩命。。。。。。所谓极限，如果说顺行对驾驶员的反应要求是秒级，逆行，则必须是毫秒级，而，人类大脑不能识别40毫秒以下的时间间隔，也就是0.04秒，这是影视规格每秒25帧才能流畅的理论基础，而且大脑发命令让身体配合的时间差距也大于这个，各位观众不信的话可以打开任意模式的秒表，连击两下看看你能击出的最小数字是多少，小于0.05的。。。。。。不是人。

        多啰嗦一句，如果人类反应极限是50毫秒，那么对5G通讯说的延迟5毫秒是什么概念是不是就有了一个感性认识，那个就叫没有延迟，说远了，以后再说这个事。

        韩刚这个晕，怎么说呢，对他来讲，同样的动作，看空中监控录像和第一人称视角真实参与其中，感受真是天壤之别，尤其那个操控还不在自己手里，他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啊，忽上忽下的仿佛一张嘴就会吐出来，想想阿兰说的那句吓死宝宝了，原来并不是小丫头片子卖萌，是特么真的要吓死了，他不由得双腿夹得紧紧的，双手狠命抓着屁股下面的座位，他是真想再抱住前边的驾驶员，可又有点尴尬，憋了几回，始终没敢把手伸出去，要说没那心思吧，又有点儿，要说有吧，又不太敢，你说挺大的大老爷们，纠结到哪儿才算一站呢。

        前方是路口，可咱们这位女驾驶员，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还想着向警察示威吗？亡命之徒啊这是，韩刚已经看到路边交警在拦横向通过的车辆，明显是要给他们让路，但还是有一辆公交车驶入了路口，韩刚一闭眼，心说完了，亚薇大喊“扶稳喽”，韩刚麻爪般地不知道该扶哪儿，索性吧，反正也要死了，生死面前还讲什么礼数，一伸手，再次紧紧搂住亚薇，是不是胸也不管啦，敢不敢顺势擦一下手心里的汗？哪还想那么多，胸部和腹部也紧紧贴住亚薇后背，一点缝隙也不留，学理科的他本能地意识到，一旦撞飞，两个人紧密一点说不定谁就给谁做了缓冲，能提高一点点生存几率。

        正向减速肯定是要撞了，亚薇一边踩着刹车，一边往左边打把，驾驶过摩托车的都知道，绝不能一边刹车一边打把，因为打把会造成转向，前冲的惯性和行驶方向形成夹角，转弯时车身和地面也形成夹角，惯性会打破转向时离心力和重力的平衡，多重的作用力下一定会造成失控，百分百这辆车是横在地上冲向前方的，果不其然，这辆车的姿态就是按照物理定律在进行，车开始打横，车身和地面的夹角小于45度，理论上不再有什么力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对抗重力了，公交停下来了，周围所有人都惊恐地等待相撞的时刻到来。

        韩刚不再抱有希望了，除了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亚薇，还把脸也贴到亚薇的脖子上，闻到一丝丝香汗的味道，敢不敢亲一下？人生的最后几秒钟，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事了，静等着命运来裁决吧，能跟高商的母亲死在一起，也算是缘份了。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车头打横，意味着转向已经完成，亚薇松开所有刹车，改轰油门，在车刚刚横到90度的时候车轮开始旋转，轮胎斜侧的摩擦力依然强劲，嘶叫着把车弹起，原方向上的惯性竟把本来要倒向地面的车身推了起来，一伺轮胎和地面形成全接触，甩出的火星和烟尘推着这辆车沿着新的方向呼啸飞出，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完成了一次令人难以置信的锐角切弯特技。

        亏得韩刚抱得紧，稍微松点都可能被甩出去，学究子气的他，脑子里闪现的想法是，也许车轮的角动量救了他们，当然能够那么精准地操控，也必是天才才能办到，这是高商的母亲，完美解释了高商善于操控机械的源头，不过刚刚劫后余生，也想不了太多，紧紧抱着就好，一路下来，再也不敢松手。

        怎么到的研究所也搞不清，直到车停稳了，保安出来帮忙的时候，韩刚还是紧紧地抱着胸贴着背，保安也是逗，开起了玩笑，“怎么韩工又搞了个送外卖的啊？”

        韩刚意识到失态，臊么搭脸地在保安搀扶下了车，他是真站不稳，腿还软着呢，他指挥亚薇把车停到机房门口，亚薇一离开车就是个依了歪斜的样子，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两人互相依偎着进了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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