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游牧民族的秘密武器
        王衍成为了西晋主力大军的统帅，这位一心只想着安排家族子弟到江东建立基业的算命先生，怎么可能带着军队在中原地区打胜仗呢？王衍看别人的事情，眼光很准，但是，看自己的路就不太准了。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衍当了统帅，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子，可是自己又舔了东海王司马越这么多年，回到朝中哪里还有好果子吃？王衍干脆把这次出征变成了出殡，自己打着送东海王司马越的灵柩归葬封地的旗号，改变了行军路程，直接带着这二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奔着山东郯城一带就出发了。

        临时改变行军路线那可是兵家大忌，更何况他的对手可是久经沙场的汉赵大将石勒，石勒知道兵贵神速，自己亲自带着数千精壮骑兵在苦县追上了王衍的送葬队伍，苦县大概就在今天的河南鹿邑县一带，这个苦县的名字叫的真是好，西晋王朝最后的主力大军最终在这里吃尽了苦头，王衍当然也在这里吃尽了苦头。

        公元311年3月，汉赵大将石勒带着数千游牧骑兵在苦县与王衍带领的二十多万大军交战，没想到，仅仅数千游牧骑兵，一举就击溃了二十多万西晋主力大军，王衍等数十位王公大臣被石勒俘虏。

        王衍为了活命，当然还想舔一舔石勒，但是，石勒可不是出身皇亲国戚的权臣，贫苦人出身的帝王最痛恨的就是溜须拍马的小人，所以，对于王衍等一干西晋王朝的达官显贵，石勒就是一个字“杀”。于是，史书也就有了苦县大屠杀这个名词。

        稍微有点脑袋的人就会发现，石勒大破王衍的故事非常蹊跷，几千骑兵很轻易得打败了二十万大军的西晋主力，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二十多万人每人一泼大便，就能把石勒的几千人熏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悬殊战况呢？

        而且，自从东海王司马越有了鲜卑羯人的游牧骑兵的帮助，他就连战连捷，最终牢牢把持住了西晋王朝的大权，匈奴贵族刘渊在并州起兵后，也基本上没什么败绩，只有羯人石勒跟着公师藩汲桑是一败再败，但是，石勒归顺刘渊后却也是战无不胜。

        这当然归功于游牧民族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骑兵很是厉害，那么难道西晋的军队就不知道装备骑兵吗？就算西晋的骑兵数量很少，但是，二十几万主力大军，起码也该有个一两万骑兵吧！怎么说也不可能一触即溃，难道说游牧民族的骑兵都是神仙下凡吗？当然不是。

        其实，这里面就涉及了一个大问题，但是，也不算是多大的问题，就是在西晋时期，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和西晋王朝的骑兵出现了本质的不同，这个不同不在于兵器马匹的不同，而是骑马的工具不同，说直白点就是游牧民族的骑兵用上了双足马镫，而西晋王朝的骑兵没有马镫，或者只有单足马镫，而装备单足马镫也只是为了上马方便，对于骑兵在马上打仗根本用处不大。

        有了双足马镫，游牧民族的士兵就可以坐在马上稳如泰山，随意的挥舞兵器，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想砍谁就砍谁，想怎么砍就怎么砍，而没有装备双足马镫的西晋骑兵，则很难在马上挥洒自如。道理很简单，你拎个拖布骑在自行车上，双脚踩着脚蹬，你想怎么挥舞拖布就怎么挥舞，那么你不踩脚蹬再试试看，估计不摔倒的都是平衡性很好的人。

        要知道，自行车算是比较好掌握平衡的工具，而且现在都是平整的板油路，水泥路，可是骑马就不一样了，马肚子滚圆不说，古代哪里有什么板油路，水泥路，都是山路土路，如果没有双足马镫，不经过长时间训练的士兵是很难做一名合格的骑兵的，而且想做合格的骑兵，最少得是O型腿，要不然根本夹不住马肚子。

        这也仅仅是保证了骑兵骑马时不容易从马上摔下来，打仗的时候情况更为复杂，O型腿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冲锋的时候不从马上摔下来。所以，秦汉时期的骑兵主要是为了快速机动，打仗的时候，士兵是需要下马改当步兵的。

        双足马镫的出现时间到现在还一个全世界考古界的大问题，但是，目前全世界出现的最早的双足马镫实物，却是十六国晚期北燕丞相冯素茹墓出土的木芯包铜双足马镫，考古学家认为，双足马镫的出现肯定要早于十六国晚期，双足马镫的雏形应该是全木质的，然后出现木芯包铜，再后来出现全金属的。

        而木制马镫难以保存，所以，目前并无实物出土。所以，我个人认为，十六国的前期，这些在中原大地上所向披靡的游牧骑兵一定是装备了木制双足马镫，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击垮任何一支西晋王朝的军队。

        而且石勒在跟着公师藩，汲桑打仗的时候，虽有胜绩，但是最终败得一塌糊涂，不过，石勒投奔刘渊之后，在关东地区几乎战无不胜，要知道公师藩和汲桑带领的军队，那可是地道的西晋百姓组成的纯步兵，而刘渊带领可是匈奴的游牧骑兵，尽管这时的匈奴已经迁居内地，但是，他们一定和草原上的亲戚们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刘渊的游牧骑兵装备马镫也并不奇怪。

        有了双足马镫这种划时代的骑马神器，石勒带领数千骑兵击溃西晋主力大军也就不足为奇了。西晋主力大军烟消云散，石勒顺手又把当初接连打败自己的西晋名将苟晞一勺烩了，苟晞本来是来讨伐司马越的，结果司马越被自己气死了，西晋主力大军又遭到了灭顶之灾，苟晞只能将任务临时改成了阻击石勒，但是，面对气势汹汹的游牧骑兵，苟晞也只能面临被俘被杀的命运了。

        公元311年夏季，石勒会同汉赵政权的大将刘曜，王弥，乘胜攻打西晋都城洛阳，这时的西晋皇帝司马炽手里哪还有一兵一卒，只能琢磨着西逃长安，但是，长在皇宫王府的司马炽可没有O型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风驰电掣的游牧骑兵。

        所以，刚刚逃出洛阳的西晋皇帝司马炽，很快就被石勒的骑兵俘虏了。石勒留着这个糊涂蛋皇帝当然也没啥用，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派人把司马炽送给了自己名义上的君主——汉赵皇帝刘聪。因为西晋皇帝司马炽的年号叫永嘉，他的被俘事件也因此被称为永嘉之乱。

        汉赵皇帝刘聪得到了司马炽，当然很是高兴，赶紧下诏封赏战功卓著的石勒，石勒同样是推辞不受，而且还给刘聪写信，把一切功劳都说成是刘曜，王弥的。石勒可不是谦虚，同样也不是傻子，你俘虏了人家的皇帝，西晋各地的将领不来找你拼命？干脆把这事推给这两个二货算了，他两也乐得领取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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