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暗潮 (2 / 2)
        紫藤趴在淤滩上，呼吸声渐渐盖过浪花的声音。

        紫藤的确懂，它挥着翅，慢慢地退进水中，头也不回地钻入湛蓝海水中……

        海生看着波涛淹没紫藤的脊背，淹没虚无缥缈的罪恶，淹没一些灰黑的心，他笑了——自从妻子去世后他第一次笑了。

        沿着海岸线走回木屋的人，不是海生，又是海生，真奇怪呐！

        海生叫醒女儿，收拾好家当，去城里的路上，打通了胖女人的电话：“小姐，我已经搬走了。”

        他们搬到看不到海的郊区。海生卖了他的渔船，租着小房子，打着工，生活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地前行。

        海生想明白了，潮汐之间精神相通，可这无法解释自己疼痛的来源，更无法解释紫藤为何会存活。但远离了海，自己臆想的痛苦就减少了许多，远离那间木屋，丧妻之痛仿佛也被遗忘。

        半年里，潮汐没有被科学家研究，它们被当成了动物园里双目浑浊的物件，被当成招财树。海生不愿意回到海边，可总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指引他，指引他潜入不知名的深渊。

        深夜悄悄带来凄冷，一通电话扰乱了他，曾让海生搬走的胖女人焦急地问：“先生，那些鱼不见了，你快想想办法！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

        海生拒绝了，他们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摇钱树，更何况潮汐系着自己最深的痛苦。

        夜里的未接来电挤满了手机的屏幕，海生**回拨了胖女人的电话，声音那头杀气腾腾，她大声地说：“你去打听打听，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丈夫彪哥的名号，听说你有个女儿？你最好帮我找到原因！听到没有！”

        他颤栗了，他已经被老天夺走了妻子，绝不能再让他的挚爱被任何事物夺去。

        现在，海生再没有什么后退逃避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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