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那一年的烟火 (2 / 2)
        “你是谁？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何以流落至此？”秦凡心中不耐，对着那个陌生少年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那少年并未回答秦凡的问题，像是饿了许久，只是兴致勃勃地吃着乐乐给他的烤鱼，觉得这是一生中从未品尝过的美味。然后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满脸疲惫之色的少女，眼神变得更柔和起来。

        发现了少女手中尚且空空如也，圆脸少年先是一丝茫然，接着居然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神稍微挣扎了一下，他还是大方的把手上那条被他吃得只剩鱼尾的烤鱼递到少女面前，意思是要与少女一起分享美食，只是舌头还是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想来颇为恋恋不舍。

        少女莞尔一笑，柔声道：“你吃吧，觉得好吃的话可以多吃点，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你呢？”

        那圆脸少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啃了一口手中的鱼尾巴，咀嚼了一会，突然语气生瑟的小声说道：“我叫。。。。空。。。。饿。。。。。有人。。曾。告诉。。过我。。。我的名字叫空。。。空洞的空！”

        听到少年的回答，另外三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道：“原来他会讲话？”

        “空”却不再理睬众人，只是痴痴地看着火堆上剩下的烤鱼。

        少女的笑容却愈发明媚，她迅速从火堆旁拿起一只破旧的土黄色陶碗，熟练的用衣袖上的粗布包裹手指，揭开火架上方瓦罐锅的滚汤盖子，盛起一碗奶白色香气扑鼻的鱼汤递给圆脸少年，并耐心叮嘱：“尝尝新鲜的鱼汤，小心烫嘴。”

        狗蛋此时却感觉额头发烫的厉害，有些晕晕沉沉，嘴巴不停念叨：“乐乐又捡到怪物了，比秦哥儿还古怪的怪物。。。”

        秦哥儿却整个人都掩藏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默表情之下，并不言语，不知在思考什么。

        空更是完全沉浸在鱼汤的美味中，他一碗接着一碗地喝着，并且喝得很急很快，还不时的舔舔嘴唇，心满意足。

        这时，有微风穿过盛装的垂柳，吹拂过盛夏的草皮，在远处干涸的泥巴地上卷起一丝尘土。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蝉鸣和蛙鸣针锋相对，又不知疲倦。乌篷船静静地躺在阿婆河边乘凉，周边的河水泛起涟漪，波光粼粼。秦凡抬起头来看了看蓝蓝的天和棉花糖一样的云彩，心灵突然变得安宁。

        四位少年人坐在草皮上、篝火边。

        这一年的烟火，以及这并不完美的这一点初夏时光，就像一张照片印在了秦凡的脑海里，成为秦凡这一生中最美好却又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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