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乐乐又捞着人了 (3 / 3)
        “你襁褓中时，我从河边把你带回家，当时爷爷也说过此事不妥，怕给村子带来危险，但我从不曾想过把你丢回河里！后来，爷爷更是把你领回家中，真正待你如亲人一般！村中各家老小，也无一人把你当外人看待。而在我心中你就是我亲弟弟，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少女此刻紧绷着脸盘，对着秦凡缓缓说道。

        狗蛋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惹得这对姐弟争执起来，不免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更是忐忑。但觉姐弟双方虽然各执一词，但都有几分道理。只是落雨村的山民大多淳朴善良，虽然他也觉得此事蹊跷，但要狗蛋听放牛娃的话，就把那陌生人扔到水里可能要淹死，狗蛋却是万万不可能支持。

        “这厮溺水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即使还有呼吸，也肯定身子极度虚弱。不如等他转醒，待俺问明了此人来历再说。”狗蛋说完，还亮下身上壮士的肌肉，补充了一句：“俺这身气力，要是这小子是个歹人，定也能叫他好看！”

        秦凡看了看少女和狗蛋，见他们皆是态度坚决，也知道但凭自己如今这副身体，不过是个九岁孩童而已，就算据理力争，恐怕也难以把这二人劝服，不禁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说道：“那好，我们先带着此人把船划回岸边，这网子里面还有几条鱼，大家忙活半天也都饿了，到了岸上宰杀几只来，炖点鱼汤吃些烧烤，先填饱肚子。待到此人转醒，询问情况后，再找村里大人们来商量定夺吧。”

        乐乐见弟弟不再坚持杀人，面上表情稍微一松。

        狗蛋随手握住船桨，乌篷船缓缓启动，往岸边划动。傻大个正待加把气力好早点回到岸边，本在乐乐身侧的身材矮小的秦凡，突然一个纵身越到傻大身个前，一把抓住狗蛋的手腕，手指及其用力，表情严肃。狗蛋吓了一大跳，正待询问，却听秦凡厉声喝道：“狗蛋子，你听着，我要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必须护着我大姐头的周全！绝不可让乐乐有任何危险，你能不能做到？！”

        乐乐看着弟弟突然往前一窜，也是不明所以，又听见秦凡这番言语，虽然很是愕然，但内心一阵温暖。

        少女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秦凡身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然后蹲下身子，轻轻环抱，美好如玉的脸颊轻贴在放牛娃的后背，柔声道：“小傻瓜，你是我弟弟，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当然是姐姐保护你呀。”

        秦凡感觉到了背后的温度，握着傻大个的那只稚嫩的小手却依然用力紧握，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子此刻也并没有转动，而是死死盯着狗蛋子那黝黑憨厚的脸。

        忽然，这壮实如牛、身材颇高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掌，一下子按在这倔强童子的头顶上，平日里的憨厚表情已经不见，而是变得极其严肃，他眼神认真地看向秦凡，郑重说道：“我虽不明白放牛的，你为何如此反常，但想必自有你的道理。俺其实一直明白你虽年幼，但论机灵劲远胜过俺。俺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谁，只要俺活着，都别想伤害乐乐姐分毫！”

        秦凡表情微松，抬把头顶上的大手打掉，轻轻挣脱少女的怀抱，侧过身子，往船边走去，看了看年复一年永不停歇的阿婆河水，叹了口气道：“狗蛋子，记着你的承诺！”

        乐乐怔怔看着船上那身材幼小的稚气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这个平常总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古灵精怪的弟弟。只觉得此刻的眼前的秦凡，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但少女却是平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捕捉到放牛娃内心深处的荒芜与孤寂，她恍惚中仿佛见到一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万丈高墙，将秦凡与这世间残忍隔绝。一念至此，少女忍不住怜意大起，更是鼻中酸涩。

        乌篷船缓缓前行，岸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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