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墨生 (1 / 3)
        晨时二刻。

        石湖桥上人走，桥下舟游，湖堂走竹筏，渔人自喜，船妓独客；湖央游舟停，时为缘人作画，逢见为景；时为恋人对诩，伴舟同浸。

        独有那临岸船楼一枝独秀，久久不愿离畔。

        又过一刻，见一少年忐忑而入，那船楼这才起帆而荡，融回那一湖之景。

        船身无栏，一舟子驻船头，只力驱山；船楼上设有一阁，三面楠木成墙，独壁开一窗，花纹镂架，窗前临有一案，案上香炉自徐，毛笔栅旁侧，麻纸平上。

        案前临一娇倚坐，侧腿而展，只手撑腮，结一垂挂髻，袍裳凌身，碧青月白，独露一肩；莹足玉腿闲放，肤若霜膏，羔踝系一红绳，亭亭而动。

        她见上去百无聊赖，正提着笔点墨。

        少年见妆，还以为上了青楼，一时木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定，待定。”那女子嫣嫣而示，声似莺鸣，珠圆玉润。

        少年听言，只好歇手而聆，窗外舟游，阁内笔走，檐上鸟鸣，融为一声，安而偃意，渐而渐后，他有了些浸意，便闭合双目，心神齐定，那无措之急渐而随游而去。

        “你便是那替燕家夺名保之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已干，笔回栅扣，女子望向他，面容楚楚，那是一张婵娟之容，肩头凤燕延项，四白刺桂瓣，唇艳肤膏，两瓣花柳黛月眉，朱丹红素眸绝笔，看着眼前人，便如眈望那红尘落叶，徐徐未尽，娴静亭雅。

        “正是。”少年回过神来，行一小礼，无意间瞥见那麻纸上字，不禁赞道，“这游船本就颠簸，姑娘临笔而下，仍持笔柔畅，字渘剬间，在下实为敬佩。”

        “呵呵，若公子相喜，小女相赠便是。”她臂窝贴着腰，反撑而坐，静望着他，乖巧贤良，“反正此宣本便是你之所物。”她补充。

        “哦？”少年挑眉。

        “公子请坐。”女子不苟言笑，自案底中取出一张兀垫，递予他，“丹规为重，不可不视，许是左公子向来任重道远，便忘却了这请丹契一节。”待到少年盘坐而下，她才拿过那麻纸，捧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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