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
  “陛下，你得变得坚强起来，这个国家，国民，得由您去守护了。”那是辅佐过上一任皇帝的老臣，摸着小皇帝的头，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我知道。”小皇帝的眼神很坚决，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质。

  “你是谁？”西亚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西亚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跟他年纪相仿。“我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皇帝，我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西亚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摸爬打滚着长大，挨着拳打脚踢，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本来已经绝望了，吸血鬼的尖牙差一点就要咬破他的喉咙，但是他活下来了，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嗯，金色的头发，很好看，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西亚吧，来做我的护卫。”西亚的眼睛睁得很圆，从来都没有人需要过他。

  “陛下，我起誓，我会成为您的利剑，为您献上生命。”参加完一天的训练之后，西亚单膝跪地，对着皇帝起誓，“我允许你效忠于我。”皇帝这样回应他，西亚笑了笑，倒在地上，太累了，他瘦弱的身体吃不消这样的训练，还要变得更强才行。

  “西亚，这个世上，果然就不该有吸血鬼的存在吧。”皇帝看着递上来的报告书这样说，虽然是极少数，但是每年都会有人被吸血鬼攻击，吸血鬼昼伏夜出，总是夜间伤人，也难以抓到证据。“一切都由陛下决定。”西亚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低头。“那就去歼灭他们。”皇帝把报告扔在桌子上，看着西亚，“如您所愿，陛下。”大批的吸血鬼被抓，被撒上圣水，被银质的十字架插入心脏，在阳光下痛苦的呻吟，然后灰飞烟灭，西亚看到皇帝笑了，是有些疯狂，有些狰狞的笑容。其实西亚本身对吸血鬼并没有什么恨意，弱肉强食，本就是世界生存的法则，但是他是一把剑，皇帝怎说，他就怎么做。

  还有一部分吸血鬼跑了，跑到偏远的地方，取名叫永夜村，村子外面设了一个结界，可以抵挡阳光的伤害，在阳光下也可以行动，开垦了一片土地，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西亚，这里，空荡荡的。”皇帝没有表情的把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处，这样说。啊，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西亚这样想。“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得到永生吗？”魔女这样问他，西亚没有回答，也许，他只是想陪着那个皇帝而已，至少不要死在他前面。

  他清楚的注意到皇帝的变化，年少时压抑着的痛苦和仇恨，随着长大之后渐渐掌权开始爆发出来，对吸血鬼的大肆捕杀，一个也不放过，对国民越来越严厉的法律，巡街的时候听到有个小女孩说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就直接要了他的命。西亚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劝说，从来没有阻止，“西亚，我是不是，很无情。”皇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似乎世间万物都不再能够影响他，“陛下，您是不会有错的。”王就是真理，对于西亚来说，就是这样的。这个国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所有人都规规矩矩，不说皇帝的一句不好。

  永夜村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一个跟吸血鬼交好的人类，偶然路过了那里，看到朋友还活着，特别开心，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跟别人随口说了两句，恰巧被经过的士兵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西亚被派去把他们抓回来。“如您所愿，陛下。”在去永夜村的路上，西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内心深处是不希望他们被发现的吧，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他倒下又站起来，倒下又站起来，他选择了离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挥剑，都变得无比沉重。回去一定会受到责罚吧，他这样想。

  “陛下，非常抱歉。”他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帝王的暴怒，“退下吧。”他惊讶的抬起头，皇帝背对着他，西亚不知道他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还是退出房间，关上了门。也许皇帝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吧，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也许，他也累了。

  一定要保护好陛下，明旭闯进来的时候，西亚这样想，但是他似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动作变得沉重，变得笨拙，剑重的几乎要抬不起来，他用这把剑杀过无数的人和吸血鬼，也许，是鲜血的重量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每一个深夜，每一个死去的亡魂，都缠绕着他。“陛下。”愿来生再成为您的利剑。西亚倒下了。

  皇帝的身边还有一把剑，如果他想，完全可以把剑抛给西亚，但是他没有，这把剑，陪他走过了很长的日子，从西亚成为骑士团长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出鞘过，“我放弃这个王位了。”没有人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吧。

  “这是，皇帝和那个金发的记忆。”明旭回过神来，“走吧。”时雨拍拍身上的灰，笑着就要往门口走，明旭对着时雨翻了一个白眼“你在纠结什么啊，也不是什么好人。”时雨走过来拍拍明旭的肩膀，“无论生前有多大的罪孽，死了也就是一具尸体了。”明旭冲着他们拜了三拜，跟着离开了这里。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