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涵 (2 / 2)
        全家的内衣都被这个黑发少女所负责，原本也有胡玛的一份责任，不过很明显全被这个黑头发女孩包了，当然不是她自愿的，在这个冰冷的天气，不光要缝制内衣，还要用冰冷的水洗涮内衣，恐怕没人会自愿干，但谁叫她的父母是偷渡来的呢？

        阿涵专心一意，像女工一样整天劳作，甚至阿涵想要偷偷的给弟弟绣一个小帽子，也只能腾出睡眠的时间来做，还得想出借口骗过胡玛的蜡烛，说起来这个胡玛也是个可怜的人。

        子爵的家规极其严格，若不是每天都有面包和食物，阿涵真的想逃离这个每天忍受屈辱的地方。

        也许只有胡玛才能受得了这种专制，整个波士顿里都羡慕子爵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仆。大家都叫她大脚胡玛，因为她的脚很大，她在子爵家已经做了三十年了，虽然一年的工薪只有六十法郎，大家已经认为她是城里最有钱的女仆了。

        一年六十法郎积攒了三十年，数千法郎存在银行做终身年金，这笔长期不断的积蓄是一个不得了的数目，虽然在大贵族眼里只不过是一件名贵首饰的价格。

        每个女佣看见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仆老年的口粮都十分眼热，却没有想到这份口粮是她辛辛苦苦做牛做马换来的。

        二十岁的时候，这可怜的姑娘因为长得丑没人要，她的脸丑的让人害怕，其实这么说是过分的，把她的脸放在一个掷弹兵的脖子上，肯定会受到人家的称赞。

        她先是替农家放牛，农家遭了火灾，她就凭借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进城找事，碰到了刚来到封地的子爵。

        子爵瞧见了这个四处碰壁的女孩子，以他的眼光判断一个人的体力是没错的，体格像大力士，站在那里像一颗结实的大树，根牢固实，粗大的腰围，四方的背脊，一双手像赶车的，诚实不欺的品性，使子爵雇佣了她。

        子爵给了这个可怜的姑娘衣着，鞋袜，住宿，出了工钱雇佣她，也不过分的虐待糟蹋，胡玛受到这样的待遇暗中哭了，以一片热诚忠心对待子爵，据说她还在一次刺杀中凭借宽大的体格替子爵挡过刀。

        可怜的胡玛却是一个吝啬的人，她把所有的钱存在银行里，如一条狗一样守在这个灰暗的小院子里，似乎是心甘情愿被子爵把链条套上脖子，链条上的刺也已经不觉得痛了。

        阿涵觉得胡玛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她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打一顿，但胡玛没让她饿过肚子干活，月薪六枚法郎也一个不落的交在她的手里，好供外面的弟弟上学。

        想到弟弟，阿涵嘴角不自主的挂起温暖的微笑，针脚扎破了手上的皮也不在乎，抖抖身上飘落的几朵雪花，打了一个喷嚏，一边缝制内衣，一边忍受着寒冷。

        胡玛那肥硕的不怕冷的体格有时让阿金很羡慕，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女孩总归还是爱美的，虽然在这里她收到了一些歧视，她有时也瞧不起那些金发的法兰西女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算什么好人。

        一时间，阿涵有忍不住有些伤感，为什么她和弟弟被人们歧视，看不起，就因为她们不是法国人吗？想到弟弟在学校里出来时脸上的红肿青紫，阿涵眼眶立刻红了，吸溜着鼻涕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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