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白鹤 (1 / 7)
        这天阮师传信，要他到中散大夫稽氏府邸，有事情吩咐云云。

        到了稽府，报上名讳，侍者引至中堂。阮师正与一长须老者手谈，旁边侍立着道仪。见他过来，道仪美目流转，盈盈见礼。

        袁岚先拜了长者，又同道仪回礼。老者抚须笑道：“这便是令佳徒？真好风姿。”

        阮师道：“世兄可别夸他，此子一得意就要显形，最是刁钻古怪，肆意妄为。还记得你送我那仙鹤，差点就被他裹腹了。”

        老者大笑道：“焚琴煮鹤，又有何不可？诸物劳形，风雨消磨，常令人不能舒展。唯放声吟啸，不拘形态，才得自在。”

        阮师笑道：“世兄真性情中人，我不及也！”

        老者道：“老弟何必自谦，你也不差。”两人相视而笑。

        阮师正色，对袁岚道：“今日召你来，乃是有葛老道书涵，允了你拜师之请。此番多得你师伯助力，他人再无这份颜面，可要永记。

        另外葛老道不日将赴建康，你留心消息，自去求学。此后务必用心，勿要辜负了大家。”

        袁岚再拜谢阮师及老者。老者抚慰他道：“也没有费甚工服，我家与葛仙翁有旧，也和子远乃是至交。不用多放心上，只要记得一点，别失了本性就好。”

        阮师又劝了几句，让他自去。道仪送出门外。

        阮师手捏棋子，心中踟蹰不定，不知该不该下。老者笑道：“犹豫什么？”

        阮师叹息道：“我有点后悔落子了。”

        老者指棋盘道：“天元者，聚拢八方风雨，天下之势。我就算不刻意，你的棋子也要自落，这就是天道。况且你怎知道，就这一处杀劫？我东南也有后手。大龙，已经入劫了。”

        袁岚与道仪出二门，袁岚笑道：“前日之会，兴尽乐至。数日来耳畔长有余音，青女弹得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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