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国仙踪 (4 / 5)
        又嘱咐道：“建康多风雨。以卿之慧，料也无妨。只千万不可招惹了郗嘉宾。”

        袁岚接过，见晶莹寸许，石牌上刻着“落英台主，鼓瑟南城。闻有高士，百里吹笙”几行小字，甚是娟秀。

        谢幼度来接道仪，车中问她。“幼姜，建康俊彦，你皆不假辞色。今是何方君子，动汝心扉？”

        道仪指兰花笑道：“是袁家女郎也，人比花娇。她还以为我是男子，暗怀倾心，赠我芳草。山兰者，不正是其字吗？二兄，不若你娶回家吧，我好与熟人做姑嫂。”

        …………………………

        秦淮之畔，楼台高悬，俯瞰着依依杨柳，靡靡风烟。台内二人正在对饮，谈玄论道。

        一青壮者道：“何为仙？超卓俗流，显圣世间，纵意逍遥，出入无间。稚川翁三寸婴儿坐莲花，朝出罗浮暮忘川。支道林一束虹光奔西去，但称仙佛不复还。葛子远，卜神卦，课遍千里无遗漏。伏玄度，吞烈酒，饮尽百缸不改颜。更有那匹夫一怒反石赵，挥矛连破十八关。襄阳老僧退胡虏，拂袖江川锁白烟。洞中道德绝韶光，陌上风霜摧流年。”

        老者道：“这只是人仙与地仙罢了，尚有情愁。今日我来论那天仙。天者，不仁也，以万物为刍狗。故我以为天仙，乃无情物。”

        青壮者问：“怎么说？”

        老者道：“天若有情天亦衰。任你修得无边智慧，无上妙法，但若沾上一点因果，便要为之奔波。是一动情则入凡尘，最终应劫道消，皆成灰灰。故应斩因果，守清净，入山曰仙，非人称佛，守无为而无不可为。嘉宾以为然否？”

        嘉宾笑道：“安石兄此言差矣！若无为方得长存，这等天仙我见过。”

        安石奇道：“何处见过？”

        嘉宾道：“何处不可见？日月是，泰山是，涛涛江水何不是？渚上青石复何物？”

        安石笑道：“不也挺好？坐观风云变色，我自岿然不动。其岁攸攸，但享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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