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暴露 (1 / 2)
        大宋皇城司东北角，那座专为办理谋刺天子案的三层小楼内，虽然还是人来人往，但是激情已过，“碧阁对塔”计划自始至今，已至三个多月，但皇城司对刺客别说抓捕，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掌握到，可以说一无所获。

        无心插柳柳成荫，皇城司打着以翻译佛经为由头而排查全国通辽、夏语却做成了一个巨大的案库，这事在各部衙间不胫而走。先是枢密府找上门来，说辽、夏均是大宋用兵的重点，枢密府以后肯定需要通辽夏语的人，能不能把这些人名单拿去备用。赵天觉得提供给枢密府责无旁贷、天经地义，二话没说就给了。

        后来又是理藩院过来，说他们负责外事，一直准备建立一个类似的案库，既然皇城司已经做好了，能不能拿去直接用。赵天皱了皱眉，但想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就还是给了。谁知过了两个月，却听说在天子主持的述职会上，理藩院尚书称终于完成了通辽夏语人才的排摸情况，对这其实是由皇城司收集而来仅仅一笔带过轻描淡写。赵天气得两窍生烟，但是因为捉拿刺客毫无头绪，在天子面前声张起来怕引起天子询问，只好吃了个哑巴亏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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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后来，礼部尚书找过来，说能不能拿皇城司的这个案库，做个“大宋通辽夏语人才培养论坛”。那尚书看赵天脸色不善，说其实是打算由皇城司主导，礼部只是配合。赵天还在对理藩院尚书不仗义的事生气，再加上捉拿刺客毫无头绪而心情不佳，听了后还是一口回绝。

        碧阁对塔内，一楼一文员接到刚刚送进来的一叠画像，慢条斯理打开了翻看，今日一共送进来三张，前两张画的是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那文员按照顺序编了号码，一个是一百四十二，另一个则为一百四十三，走到后台执勤校尉处，说这两个是生人，可能需要注意。校尉点头，拿起画像审视。

        那文员折回自己桌子，却拿起了第三张，上面是一个背着竹篓、手拿纸扇的书生，嘟囔了句“这个怎么看就是个书生”，然后准备放到身下一个木箱内，木箱之内的都是暂时无需关注的。

        眼看那画像已经快塞进木箱，那文员又瞟了一眼，觉得不对劲，又拿出来，死死盯着看了片刻，然后霍地站起向身边文员问道：“你每天查看都亭西驿的画像，可曾记得，十日之前，你给我看过一张一个人骑马的画像？”

        对方头也不抬，说道：“当然记得，有几个被画的人骑马？已经交给校尉了。”

        这文员听了，再拿起画像细细审视，片刻之后，忽地跳起，奔到后台，叫道：“校尉！发现重复了！”

        那校尉皱眉问道：“什么重复？”

        那文员激动说道：“辽、夏驿馆的画像，有一个重复的！”

        值台校尉脸色一变，碧阁对塔计划重点是交叉对比，即对比辽、夏之间的交叉。如某人如果由地方官上报其通辽语，则重点看这个人是否会和西夏有关，如果此人在西夏驿馆或者西夏人聚集的地方出现，皇城司则会重点排查。

        “碧阁对塔”实行以来，出现的重复并不少见，譬如有人先是在在西夏人开的客饯出现，然后又在辽人开的小吃店出现。出入辽人或者西夏人聚集的地方可能只是偶然，如一个人去西夏人开的酒肆可能只是因为想去换个口味。但是出入驿馆则不同，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几乎一定有瓜葛，正因为此，皇城司才对辽、下驿馆进行重点布控。虽如此，皇城司对辽、夏驿馆画像会重复并不报希望，毕竟，刺客几乎明知驿馆被监控，却还能够连续出入两个驿馆，那简直就是脑子出问题的举动！

        半个时辰后，大宋皇城司幕僚们又一次开会，房间墙上赫然挂着两张画像，左边一张是一个青年骑着马，从西夏的都亭西驿直冲出来，那马怒目圆睁，马上那青年英气四射，任何弓马娴熟的人一看这骑姿，都知道那青年是骑马高手。右边一张是一个书生背着竹篓，手摇纸扇，风度翩翩，从都亭驿信步而出。两张画像一文一武，都亭驿的那张，那人脸部还被纸扇遮住了一边，但是两张画像是同一个人却是毫无疑问。

        司使赵天又看了两张画像一眼，看人已经到齐，吩咐道：“黄院使，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探事院院使黄敬一脸严肃，但是语调透露出掩盖不住的兴奋，又快又急道：“是！左边这张是西夏驿馆的画师十日前画的，编号为夏六十七。画师为范宽，我司跟随察子为暗谍王顺。我司虽将其列作嫌疑，但后来未发现此人踪迹。右边这张是刚刚送进来的，编号为辽一百四十四，为辽国驿馆值守画师张小千所画，我司跟随察子为暗谍李成校尉。半个时辰之前，司员王文轩第一个发现两张画像为同一人，报了值班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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